沈清歡將信紙摺好放入袖中,抬頭望著門楣上“錦繡坊”三個字。
這塊金字招牌在月光下泛著暗淡的光,再過幾日,這裡就要換上“清歡綢緞莊”的新匾額。
“小姐,要不要查查這個林修是什麼來頭?”周掌櫃走上前問道。
“不必。”沈清歡轉身往回走,“他既然敢給我下戰書,自然會再出現。”
第二天一早,沈清歡剛到綢緞莊,就聽到一個訊息:東街來了個新開的綢緞鋪子,叫“東方商行”。
開張當天就搶走了錦繡坊的幾個老主顧。
“那東方商行的掌櫃姓杜,說是從江南來的。”
夥計李三道,“他們家的綢緞比咱們便宜兩成。”
沈清歡端起茶杯:“便宜兩成?這是要賠本做生意?”
“可不是。”李三抹了把汗,“那杜掌櫃說了,要把咱們的客人都搶光。”
沈清歡放下茶杯:“帶我去看看。”
東方商行開在一條僻靜的巷子裡,門面不大,但裝修考究。
門口站著兩個小廝,見有客人來,忙不迭迎上前。
“這位姑娘,要買綢緞嗎?”
沈清歡點頭:“聽說你們家的貨比錦繡坊便宜?”
“可不是。”小廝笑道,“咱們家的綢緞都是從江南直接運來的,省了中間商賺差價。”
沈清歡走進店內,一個身材瘦高的男子迎了上來:“這位就是錦繡坊的沈掌櫃吧?
在下杜青山,久仰大名。”
杜青山四十出頭,一身青布長衫,腰間繫著一條普通的麻繩。
這打扮,倒真像個江南來的商人。
“杜掌櫃客氣了。”沈清歡打量著店內的貨架,“你們家的綢緞,都是從哪進的?”
“蘇州、杭州都有。”杜青山指著貨架,“這批是剛到的蘇繡,要不要看看?”
沈清歡走近一看,這批蘇繡的工藝確實不錯。
她伸手摸了摸:“多少銀子一匹?”
“八十兩。”
“八十兩?”沈清歡冷笑,“這種品相的蘇繡,市面上至少要一百兩。
杜掌櫃這是要賠本做生意?”
“沈掌櫃說笑了。”杜青山笑道,“做生意嘛,薄利多銷。”
“是嗎?”沈清歡從貨架上取下一匹綢緞,“這批貨,應該是上個月從杭州運來的吧?”
杜青山一愣:“沈掌櫃怎麼知道?”
“因為上個月杭州下了場大雨,很多綢緞都被打溼了。”
沈清歡展開綢緞,“你看這裡,布面有點發皺,就是被雨水打溼後晾乾的痕跡。”
杜青山臉色微變:“沈掌櫃好眼力。”
“這種貨,市面上頂多賣六十兩。”沈清歡將綢緞放回貨架,“杜掌櫃八十兩賣,可不是薄利多銷。”
“沈掌櫃說得對。”杜青山拱手,“不過做生意各有手段,還請沈掌櫃多多指教。”
沈清歡轉身要走,忽然停下腳步:“對了,杜掌櫃知道明天的絲綢拍賣會嗎?”
“知道。”杜青山點頭,“聽說有一批上等貨要出手。”
“那咱們拍賣會上見。”沈清歡笑道,“希望杜掌櫃的銀子,準備得夠多。”
回到綢緞莊,周掌櫃迎上來:“小姐,打聽清楚了。
這個杜青山,是三天前才來京城的。開張那天,一下子拿出五萬兩銀子,把幾個老主顧的訂單都搶了。”
“五萬兩?”沈清歡冷笑,“看來是有備而來。”
“要不要查查他的底細?”
“不用。”沈清歡說道,“明天拍賣會上,自然見分曉。”
“小姐是說...”
“這個杜青山,八成會來搶那批杭州絲綢。”沈清歡說道,“他既然敢跟我搶生意,那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第二天一早,京城最大的拍賣行門前已經擠滿了人。
今天要拍賣的是一批從杭州運來的上等絲綢,據說是杭州織造局特供的品相。
沈清歡坐在二樓雅間,手裡把玩著一塊玉佩。
拍賣師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姓趙,在京城做了二十多年拍賣生意。
“沈掌櫃,今天這批貨可是難得一見。”趙拍賣師笑眯眯地說,“聽說有好幾家大商行都盯上了。”
“是嗎?”沈清歡放下玉佩,“都有誰?”
“東街新開的東方商行,還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