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走出聚寶閣,天色已近黃昏。街上的店鋪陸續點起燈籠,照亮了整條街道。
“小姐。”周掌櫃迎上前,“今天談得如何?”
“不錯。”沈清歡邁步向前,“張掌櫃已經答應投資五萬兩。”
“那王老爺...”
“他不會輕易罷休。”沈清歡冷笑,“不過這正合我意。”
兩人正說著,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匆匆走來。
此人面容清瘦,手裡捧著一疊賬本。
“沈掌櫃。”男子拱手,“我是商會的賬房先生,姓錢。
張掌櫃讓我來送請帖。”
“錢先生請進。”沈清歡領著他進了鋪子。
錢先生將請帖遞上,又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這是後天飯局的座次表,張掌櫃特意讓我給您送來。”
沈清歡接過一看,座次表上標註了每個人的位置。
商會會長坐在主位,王老爺坐在右手第一位,她則被安排在左手第三位。
“張掌櫃說,這是按照商會規矩排的。”錢先生解釋道,“不過...”
“不過什麼?”
“王老爺剛才來過商會,說要重新安排座次。”
錢先生壓低聲音,“他要把您安排到末席。”
“末席?”沈清歡笑了,“看來王老爺是想給我個下馬威。”
“沈掌櫃別生氣。”錢先生擦了擦額頭的汗,“張掌櫃讓我來,就是想提前告訴您這件事。”
“我不生氣。”沈清歡給錢先生倒了杯茶,“錢先生在商會多久了?”
“十五年了。”錢先生嘆氣,“這些年看著王老爺一步步爬上來,不知打壓了多少人。”
“那錢先生可知道,王老爺是怎麼得到三成絲綢採購權的?”
錢先生一愣:“這個...”
“說說看。”沈清歡遞過一錠銀子,“我很想知道。”
錢先生看了看銀子,又看了看門外,這才小聲道:“五年前,絲綢採購權還在徐家手裡。
那時候徐家的生意做得很大,王老爺就派人去徐家的庫房放了一把火。”
“放火?”
“對。”錢先生點頭,“火燒了整整一夜,徐家的貨全毀了。
賠償不起的徐家只能把採購權轉讓給王老爺。”
“原來如此。”沈清歡若有所思,“那徐家現在在哪?”
“在城南開了個小鋪子。”錢先生道,“徐掌櫃的兒子徐陽,現在還在商會當個跑腿的。”
“徐陽?”沈清歡問道,“他是不是經常穿一身灰色衣裳,左手有一道疤?”
“沈掌櫃認識他?”
“見過幾次。”沈清歡說道,“明天請他來一趟,我有事找他。”
“這...”錢先生遲疑,“王老爺不讓商會的人和您來往。”
“錢先生放心。”沈清歡又拿出一錠銀子,“我不會連累你。”
錢先生接過銀子,起身告辭。等他走後,周掌櫃問道:“小姐,您找徐陽做什麼?”
“王老爺不是喜歡玩火嗎?”沈清歡冷笑,“那我就陪他玩玩。”
第二天一早,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來到鋪子。
他穿著灰色衣裳,左手果然有一道疤。
“徐陽見過沈掌櫃。”年輕人拱手,“不知掌櫃找我何事?”
“坐。”沈清歡指了指椅子,“我聽說你父親以前是做絲綢生意的?”
徐陽臉色一變:“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知道是王老爺害的你們。”沈清歡直接道,“你想不想報仇?”
“報仇?”徐陽苦笑,“王老爺在商會根基深厚,我們鬥不過他。”
“那要看用什麼方法。”沈清歡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書,“這是你父親當年的賬本。”
徐陽一把搶過:“這是從哪來的?”
“林少爺給的。”沈清歡說道,“賬本上有王老爺行賄官府的記錄。
只要把這個交給京兆尹,王老爺就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徐陽猶豫,“這麼做會不會...”
“你放心。”沈清歡打斷他,“我不會讓你出面。
你只要告訴我,當年那把火是誰放的就行。”
徐陽沉默片刻:“是王老爺的管事,叫趙三。
這人現在還在王府當差。”
“趙三?”沈清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