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正要離開櫃檯,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十幾個身材壯實的打手簇擁著一個身穿灰色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這人正是徐家大管事孫百萬。他四十來歲,臉色黝黑,走路時腰挺得筆直。
雖然做了幾十年管事,身上卻沒有一點奴才氣。
據說他原本姓王,因為會算計,又愛財,所以人送外號“孫百萬”。
“茗香閣的掌櫃在嗎?”孫百萬大聲問道。他身後的打手故意擠在門口,把路堵得死死的。
沈清歡慢悠悠地倒了杯茶:“孫管事大晚上來訪,不知有何貴幹?”
孫百萬在椅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沈掌櫃,我家老爺讓我來和你談筆生意。”
“徐會長有什麼生意要談?”沈清歡喝了口茶。
“聽說沈掌櫃要在東市開分店?”孫百萬掏出一把鑾扇,“我家老爺說了,東市是我們徐家的地盤,你要是想在那開店,就得給我們三成股份。”
沈清歡把茶杯放在桌上:“三成股份?徐會長這是要明搶?”
“沈掌櫃這話就不對了。”孫百萬搖著鑾扇,“我們徐家在東市經營了二十多年,和那邊的商戶都很熟。
要是沈掌櫃不識抬舉,怕是連鋪子都開不成。”
身後的打手也跟著起鬨:“就是,識相點,乖乖把股份讓出來。”
小玉端著茶盤走過來:“掌櫃的,要給孫管事倒茶嗎?”
沈清歡擺擺手:“不用,孫管事這是來威脅我的,不是來喝茶的。”
孫百萬的臉色陰沉下來:“沈掌櫃,你可要想清楚。
這京城的茶葉生意,都是我們茶行會說了算。
你一個小丫頭,也敢跟我們徐家叫板?”
“叫板?”沈清歡笑了,“孫管事來之前,怎麼不打聽打聽你們徐家最近的生意?”
孫百萬的手停了停:“什麼意思?”
“徐家上個月的茶葉,賣了多少?”沈清歡問。
“這個......”孫百萬的臉色變了變。
“我聽說,最近徐家的老主顧都來我這買茶了。”
沈清歡端起茶杯,“徐家的鋪子,一天也就賣個三四百兩銀子。
這點營收,連夥計的工錢都付不起吧?”
孫百萬的鑾扇掉在地上:“你......你怎麼知道?”
“孫管事,你們徐家現在是什麼情況,我都清楚。”
沈清歡的聲音變冷,“前天,徐會長是不是把庫房裡的茶葉都抵押給了高利貸?”
孫百萬站起身:“胡說八道!”
“那批茶葉是次等貨,徐會長準備低價傾銷,對不對?”
沈清歡繼續說,“你們是不是想用這種辦法,把我擠出茶葉市場?”
孫百萬的臉色發白:“你......”
“孫管事,你回去告訴徐會長。”沈清歡站起身,“我不但要在東市開店,還要在南市開店。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誰才是真正懂茶葉的人。”
“你敢!”孫百萬拍案而起。身後的打手也蠢蠢欲動。
這時,後門突然走進來幾個身穿青布短衫的男子。
他們腰間都彆著長刀,雖然不說話,但身上的殺氣卻讓人不寒而慄。
這些人正是林修派來暗中保護沈清歡的。他們都是身手不凡的好手,平時在鋪子四周盯梢,為的就是防止有人來找麻煩。
孫百萬看了看這些人,又看了看沈清歡:“你......”
“孫管事,你帶了這麼多打手來,不會是想在我的鋪子裡動手吧?”
沈清歡慢慢地說,“你可要想清楚,要是在這鬧起來,對徐家的名聲可不太好。”
孫百萬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打手,又看了看那些持刀的漢子。
“掌櫃的,我也是奉命行事。”孫百萬擦了擦額頭的汗,“要不這樣,我回去和老爺說說,看能不能商量個兩成股份?”
“一成也不行。”沈清歡冷笑道,“告訴徐會長,我茗香閣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孫百萬臉色漲紅,“沈掌櫃,京城的茶葉生意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能玩得轉的。”
“玩不玩得轉,很快就知道了。”沈清歡走到窗前,“對了,提醒徐會長一句,那批次等茶葉最好別賣。
要是讓京城的老百姓知道徐家用劣質茶葉冒充上等貨,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