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炭珍貴,非我這樣的身份可以用的,還請安公公將這炭盆撤下去吧。”
她淡淡而出,德安看著她,只見她眼波無波無瀾,只得開口。
“這銀炭是殿下吩咐的,咱家做不了殿下的主,孟姑娘還是早日把身子養好,回殿下身邊伺候。”
說完話,德安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這藥是殿下特意讓御醫調配的,對腰傷甚有奇效,孟姑娘可不要辜負殿下的一番心意啊。”
他說完走出去,孟婉目光落在那瓶藥上,慢慢伸手拿起來,心裡卻是沒有一點波瀾。
身上的傷可以治得好,可是她如今心裡卻是千瘡百孔,用不用藥,都無關緊要了。
將藥放在一旁,慢慢挪下床,孟婉扶著牆,走到外面的廊簷下。
冷風襲來,驅散了她身上方才湧上的一點薄溫,看著外面紛飛的落雪,心裡一片死寂。
今年她已經年滿二十了,自十四歲入宮,便跟著容胤進了南宮。
這所南宮,雖是廢黜太子的居所,但於她而言,卻是她這些年,最溫暖的地方。
五年,足夠銘記一生。
只是如今,她已不再是他口中的小婉兒,而他亦是王朝最位高權重的儲君。
就連這昔日相互取暖的地方,也不再如當初那般,只剩下寂冷的蕭瑟。
她回來了,可是與她同行的人,卻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而那芝蘭玉樹般的男子,只會走的越來越遠,直到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享受萬眾朝拜,從此身邊再無她這個人。
……
東宮。
容胤自打從南宮回來,全身似被戾氣籠罩,德安見著他這般,不敢說話,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
“藥給她了嗎?”
一盞茶過去,容胤終於開口,德安連忙上前,“回殿下,藥已經給了孟姑娘了。”
“她可有說什麼?”
容胤抬起眸,直視向德安,他連忙屈身跪下。
“孟姑娘什麼也沒說,只是讓奴才將那屋子裡的銀炭給搬走,還說於她的身份不合。”
“嘩啦~!”
沒等德安說完,案桌上的東西便被容胤揮袖甩下,散落一地。
“好,當真是好,還同孤使上性子了,德安,傳孤的令,將她房中所有東西撤走,即刻起搬去掖庭,今日便去浣衣局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