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立刻乖乖閉上。
孟婉低著頭,還保持著跪坐在榻上的姿勢,容胤看著她頭髮未乾,臉頰緋粉的樣子,眸子軟了軟。
拿過一旁的乾衣遞到她面前,“把衣服換上。”
說完,他起身準備離開,孟婉一見,連忙開口。
“殿下不會準備出爾反爾吧?”
容胤沉沉睨了她一眼,“看來孤如今說什麼,你是不當回事了。”
“奴婢不敢,奴婢這就換衣裳。”
她趕緊拿起衣服,容胤見她這樣,沒再說話,起身走出內殿。
德安候在外面,見著容胤出來,連忙上前,“殿下,可是有何吩咐?”
“煮碗薑湯端來。”
“嗻。”
當他退下後,容胤在外面站了會,這才走進內殿,孟婉已經換上了乾爽的宮衣,正在整理床榻。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連忙轉過來,見著容胤,馬上開口。
“殿下,奴婢要回去了,恭祝殿下新歲安康,福澤綿延。”
聽到這吉祥話,容胤眸子幽了幽,南宮五年,小丫頭每年都會在新年初始這一日,站在門外候著他。
待他起床,便能聽到她的吉祥話,從前往年,皆是“殿下喜樂連連,無憂無災”,如今倒是變了。
淡下眸子,容胤走到她面前,張開雙臂,“替孤更衣。”
“啊?”
孟婉愣了愣,看見容胤仍然穿著先前那身溼衣服,連忙反應過來。
雖然殿中暖和,但總穿著溼衣裳也難過。
想了想,為了不惹惱他,孟婉還是伸手替他解開衣裳。
雖然做過無數次,可畢竟她如今已不是東宮的侍女了,當看見他堅實的胸膛之時,臉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容胤低眸的時候,正好見著小丫頭微微側目,不敢看他的樣子,不禁眼尾勾起笑意。
“在想什麼呢?臉這麼紅?”
“奴婢沒有,是這殿裡炭火太旺了。”
她心虛的解釋,容胤呵笑了聲,故意壓低了聲音,用著兩個人才能聽見的暗啞聲線。
“可孤怎麼覺著你是在覬覦孤的身子呢?”
正在替他系纏扣的手頓住,孟婉心跳亂了一瞬,腦海裡不自覺劃過從前兩人在一起時。
容胤表面清冷寡淡,可在南宮最後一年,幾乎每晚,他都是緊緊抱著她,用這樣的語氣同她說話。
情到深處,她從未想過,他在床笫之事上竟是那般孟浪,與如今高高在上的東宮太子,判若兩人。
“殿下自重,奴婢從未曾這樣想過。”
她說完,想要鬆開手,卻在這時,容胤一把將她的手抓在手裡,眼若幽潭。
“可是孤怎麼覺著,小婉兒是想孤了呢?”
“殿下!”
她揚起聲調,手用力拽了拽,可對方卻紋絲不動,眼神緊緊凝著她。
孟婉沒法,只得開口道,“難道殿下忘記了,奴婢說過不願嗎?”
她的聲音透著冷意與倔強,將容胤心裡那團火瞬間澆滅。
是啊,他怎麼會忘記,那日也是在這南宮裡,她以簪抵喉,誓死不從。
就算方才她示弱妥協,也不過是為了旁人的安危,並不是心甘情願聽話。
想到這裡,他鬆開手,神情又變的一如既往般冷漠。
“孤以為你白日鬧出那般,是想要回孤身邊,若是不想,日後就對未來太子妃敬著些,否則下次定懲不饒。”
他的話,讓孟婉心裡那團因著齊鈺之事,而湮下去的火,再一次躥騰開來。
“殿下儘管放心,顧小姐身份尊貴,想來掖庭那樣的地方,她也不會去,奴婢自然也不會頂撞到她的,若殿下無其他的事了,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她屈了屈身,負氣朝外面走去,掀簾之時,正好碰著德安端著薑湯正準備往裡頭進。
見著孟婉要走,連忙開口,“孟姑娘這是要走了?這薑湯還沒喝呢。”
聽到對方的話,她看向端著的薑湯,正想開口推拒,卻聽到容胤冷沉的聲音由內而外。
“孤有說過薑湯是給她的嗎?還不端進來!”
將推拒的話咽回去,孟婉衝著德安行了個禮,隨後頭也不回的朝著外面走去。
德安見著這情形,又一個頭兩個大。
他可真是累啊,這才好不容易消停了兩日,這兩位怎麼又鬧騰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