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烙在門口來回踱步,一會爬門上聽裡面在說什麼,一會試圖扭門把手,假如沒鎖呢,但這也只是他自以為是的念頭。
門裝得很厚,根本聽不見裡面在說什麼,在做什麼。
謝烙在門口待了半個多小時,才不情不願的回房間,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耳朵豎著,時刻關注著門外的動靜。
驅蟲香似乎有安神的作用,十分鐘不到,謝烙便眼皮很沉,睏意襲來,就算想要保持清醒都成了奢望。他翻了個身,裹著被子睡著了。
見門外安靜,孟青寒才堪堪收回目光。她看月色,他看她。
一時無話,都在欣賞自己眼中絕美的風景。
“孟青寒。”樂知秋開口,“假如回到五年前,你想做什麼,想改變什麼事?”
他不驚訝她會問出這個問題,五年前對她來說,是人生的轉折,也是此生的劫,她或許也在後悔當初的選擇。
“我想陪著你。”
鹿古梅去世的時候,孟青寒正在國外留學,聽到這樣的事,原本打算回國的,但當時有一個很重要的研究專案要進行,他不能回去,不能陪在傷心欲絕的她身邊。
這是他五年前最想要改變的事情。假如他在,她是不是就不會自甘墮落,放棄為自己打造好的人生。或許他們會慢慢促進情感,現在的他們已經互相愛戀,結婚生子,做一對人人羨慕的夫妻。
可世界上沒有重選一次的機會。
樂知秋笑了笑,對他的答案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想改變我媽媽的死亡。”她呼吸放緩,“在事情還沒發生前,把樂魏打敗,讓他狼狽地滾出去。等到我學業有成,不想工作時,就帶著她來到這樣的地方,平平淡淡的生活。”
“但人沒有上帝視角,也沒有可以穿梭回去的本領,生老病死是順其自然,不會因為你是一個好人而眷顧你。”樂知秋哼了一聲,“都說人人平等,可當壞人還在逍遙法外的時候,人人平等成了貶義詞。”
孟青寒眼裡流露著心疼,下意識伸手想抱她,但在半空時,理智讓他停了下來,再慢慢收回,他聲音溫柔帶啞:“知知,不要自責,你從來都沒有錯。”
“知知”是她小名,自從鹿古梅離開後,她就不再喜歡這樣的稱呼,都是讓他們叫全名。
樂知秋愣了一下,側眸看他,沉默幾秒,眉頭輕蹙,淡淡道:“別這樣叫我。”
孟青寒神色一慌,抿了抿唇,喉結一動,在妥協與堅持中,選擇了妥協:“好。”
他對她是永遠的尊重,她想做什麼他只會陪同不會反駁,她想解決的事,他不會插手,只要她需要,他永遠會幫她。
或許這就是三十歲的喜歡。尊重她的所有,在背後幫助她的一切。
樂知秋沒待多久,夜漸漸深了,她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安神香很淡,卻讓人心神安寧,一夜無夢。
……
隔天,謝烙是突然驚醒起來的。
想著昨晚樂知秋進了孟青寒的房間,好像沒出來他就睡著了。
他連忙下床,來不及洗漱,就開門敲右側的房間,大著嗓門喊:“孟青寒!”
安靜了幾秒,沒反應,他接著敲,嘴裡還說著:“孟青寒,你要是做了什麼畜生事,我肯定……”
這時,孟青寒從院子裡進來,手裡拿著熱氣騰騰的咖啡,朝他走來,溫聲說:“大早上敲別人的房門,不禮貌啊,侄子。”
“……”謝烙沒時間反駁他的稱呼,焦急地問,“樂知秋呢?”
“還在睡覺吧。”
“在哪睡的?”
孟青寒盯著他的模樣,不急不緩地喝了口咖啡,他做不出讓人誤會而獲取成功,他如實回答:“她自己的房間。”
謝烙瞬間鬆了口氣,眼眸低垂,見自己沒穿鞋,連忙轉身進了房間。
中午時分,樂知秋心滿意足的睡醒了。
大腦還沒啟動,鼻子先聞到了香味。霎時,肚子咕咕咕地叫了起來。
她翻了個身,犯了個懶,才慢悠悠起床,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了衣服,開啟了門。
餐廳的桌子上放著冒著熱氣的四菜一湯,樂知秋端詳了片刻,賣相不錯,感覺很下飯。這時,右側廚房的位置紛紛走出兩個人,一人拿碗筷,一人端米飯。
樂知秋拉開椅子,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番,說:“你們一起做的?”
“是。”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