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傲東就那麼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小弟被灰帽子噼裡啪啦一頓扇嘴巴子,心裡頭那叫一個憋屈,可愣是半個字都不敢往外蹦,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稍有不慎,自己也招來一頓揍。
灰帽子好像也沒心思繼續在那個小弟身上過多為難,他晃晃悠悠,幾步就溜達著來到蔣傲東面前。
蔣傲東一瞧這瘟神朝自己走過來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趕緊雙手捧著腰牌,臉上瞬間堆滿討好的笑容。
笑容很假,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要多諂媚就有多諂媚。
灰帽子斜著眼睛,上上下下地把蔣傲東打量了一番,板著臉,道。
“小蔣啊,讓你這些個小兄弟都給我麻溜地滾出去!我有正事兒要跟你談談,不想讓這些不相干的人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蔣傲東一聽這話,那態度簡直比見了親爹還恭敬,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嘴裡一個勁兒地連連應道。
“是是是,你說得對,我這就把他們都打發到外面去,絕對不耽誤你辦事兒。”
說完,蔣傲東趕忙轉過身,朝著那幾個還在發懵的小弟又是揮手又是吆喝,道。
“嘖!還愣著幹什麼啊!都別在這兒杵著了,趕緊出去!動作都快點兒,別磨蹭!沒叫你們都別進來!”
那幾個小弟不敢違抗老大的命令,只好灰溜溜地陸續走出院子。
這麼一來,原本鬧哄哄的院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了許多,只剩下蔣傲東、灰帽子和馬庭梁這三個人。
灰帽子不緊不慢地伸手,把蔣傲東恭恭敬敬捧著的腰牌拿了回來,利落地掛回自己腰間,開口道。
“咱明人不做暗事,我叫向懷山,是城主府裡專門負責養馬的。”
蔣傲東聽到這話,那顆一直懸著的心可算是明顯鬆了一大口氣。
不過與此同時,他心裡也是充滿詫異。
一開始看到這灰帽子那副不可一世的架勢,還以為這是城主府的大人物呢。
誰能想到,折騰了半天,原來就是城主府裡負責養馬的馬倌兒啊。
蔣傲東臉色瞬間變得跟鍋底一樣,黑得嚇人,心裡開始盤算起來,既然對方只是一個養馬的,那自己好像真沒必要怕得要死要活的。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暗自嘀咕著,他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馬倌能有多大的能耐,敢把自己給怎麼著了?
向懷山把蔣傲東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裡,冷笑一聲,道。
“我知道你腦袋瓜裡在想啥,你肯定在想,我一個在城主府裡養馬的下人能把你怎麼樣,是不是啊?”
蔣傲東抿著嘴,一聲不吭,但是他那表情已經把他內心的想法徹底暴露。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他確確實實就是這麼想的。
向懷山清了清嗓子,道。
“你和馬庭梁之間的過節,我已經都知道了。既然庭梁把我給找來了,那這事兒我就一定幫他給平嘍!”
蔣傲東一直低著個腦袋,聽到向懷山這番話,這才終於抬起頭,斜著眼瞅了向懷山一下,語氣不太友善,道。
“平了?你打算怎麼個平法?”
向懷山也沒打算藏著掖著,朝著馬棚裡的一匹馬努了努嘴,道。
“喏……認不認識那匹馬?”
蔣傲東順著向懷山指示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是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毛色鮮亮,身姿挺拔。
就算是蔣傲東這種對馬不算特別精通的人,也能一眼瞧出來,這匹馬不是一般的貨色,絕對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馬。
向懷山看蔣傲東盯著那匹馬看得出神,接著道。
“那匹馬叫落霞!是城主的愛馬!”
一聽那竟然是城主的愛馬,蔣傲東眼皮一跳,他隱隱約約好像猜到了向懷山在玩啥花樣,卻又始終沒法抓住重點。
向懷山不緊不慢,繼續道。
“城主府所有的馬都是我負責照管的,這匹馬當然也不例外。”
“最近這匹馬的腸胃出了點小毛病,我這才牽著它出來,特意到庭梁這兒來給它配點藥吃,好讓它快點好起來。”
“哪成想啊,你們這幫子人跟土匪一樣,呼呼啦啦地衝進來,二話不說就是一通胡打亂砸。”
“得,這下好了,原本給落霞準備的藥被你們砸了個稀碎,好好的一匹馬也被你們給驚得夠嗆。”
“你說……我要不要把這檔子事兒告訴城主,給你定個驚馬之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