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看向身後,打頭兒的是蟒天財,後面四五十個小夥子都是陌生面孔,黑衣黑褲黑鞋,黑壓壓的站在街上。
天財向前走了一步:“這些都是蟒家沒上堂單但是跟在咱堂口修煉的兄弟,小跑下午報信兒說翻堂子的事兒成了,化堂單的時候咱家得來人護著,蟒家教主就讓我帶著大家過來護法。”
一般來講出馬或者搬杆子的時候都有老師傅跟著,今天我的身份就像是我出馬時候張姥的身份,所謂的老師傅不光要承擔起請仙家上身引領新出的堂口仙家落馬,更是需要保障每一個步驟都不可能出錯,更不能出危險,天財帶著新面孔的兄弟過來更多的是要保護李牧馳,翻堂難免遇到一些心窄的仙家,若真要有人要動手,排在第一的還是得保障他的安全。
”有勞天財,有勞各位弟兄了!”
我看著面前的兄弟眼神都看向我身後,我也轉身回頭看了看李牧馳。
牧馳雙手顫抖的從紙筒裡面抽出卷著的堂單。
堂單大小和我們供奉的一樣,都是三尺三,牧馳顫抖的將堂單舉到了火上,一陣陰風瞬間平地而起,刮的紙灰漫天,王奕和張嘉一見狀立刻從一左一右用黃紙護住火堆,倆人同時把黃紙往火堆中間推了推,火光撩到堂單的瞬間,一股一股的黑氣從堂單中飛躍而出,有的向上躥有的向下躥。
天財翻身躍起站到了李牧馳身後,隨著腳尖落地,銀盔銀甲銀槍幻化在身上,砰的一聲銀槍的槍底戳在地上,迸濺出了金色的火花。其他兄弟見蟒天財率先出動也都跟著幻化出銀色鎧甲,有的手持銀色雙刀,有的則是長槍,還有的是銀色棒棍,裡外三層把我們幾個圍成了半圓。
不知是天財和這些蟒家兄弟氣場的原因,還是李牧馳逐漸適應了這氣場,身體站直了些,黑色的堂單已經放在火上撩了半天,黑氣一股接一股的躥出,但這堂單卻一點兒都沒被點燃,甚至看不出燒灼的痕跡。
李牧馳看著手中的堂單眉頭緊皺,嘴唇微動開始唸叨:“李門仙府,今日散堂,外門碑仙,清風,煙魂李門第馬永生感念恩德……”
蟒天財和蟒家兄弟眼神都在上下翻飛的黑氣上,每一股黑氣就代表了他家堂口上的一個陰靈,大家都集中精神觀察著這些黑氣,生怕這些往我們身上撲。
隨著李牧馳的話越來越快,眉頭也揪在了一起,嘴唇越來越白,堂單在手中猛然開始燃燒,牧馳呼吸急促,身體前後晃悠了一下忽然彎腰,一口暗紅色的血噴濺在了正在燃燒的堂單上。
堂單見血!
正常來講這堂單是萬萬不能見血的,尤其是陰堂,第馬的血氣會和這些陰靈產生關聯,所謂鬼氣纏身,就是因為血,氣,和鬼魂產生了聯絡,鬼魂記住了這血氣是會找麻煩的。另外陰堂口上見血是奔著結血盟去的,就像是之前拿血供養小鬼一樣,見血和不見血意義完全不一樣,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見了血就會產生血盟,送走會相當麻煩,第馬的身體必定會遭到不同程度的傷害,這節骨眼上整這事兒,就是奔著要命去的啊!
張嘉一和王奕也是一驚,但此刻李牧馳已經站不穩了,他倆連忙一左一右的架住了李牧馳。
我趕快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了李牧馳的身後,用手抵在了他後背上。
觸碰到他後背的瞬間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傳來,這種冷就像是從盛夏一下穿越到了寒冬,冰冷的感覺從指尖一直順著胳膊往心裡鑽。
胸口的虎牙吊墜微微發亮,腳下的紙灰再次被吹起,牧馳手中的堂單黑氣往外竄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快,一陣大風拂過,紙灰漫天飄。
我往後退了兩步,胸口的虎牙吊墜飄出一縷白色的煙霧,星星點點的白光隨風飄起。
一聲虎嘯傳來,巨大的白虎落地成形。
白虎通身泛著一圈明亮的白光,白色的虎毛根根直立,碩大的腦袋左右擺了擺縱身一躍就跨越燒紙堆跳到了李牧馳正前方,所有的黑氣瞬間向四周躥去,生怕觸碰到至陽的虎魂。
白虎雙眼閃著綠光,微微呲牙。
又是一陣虎嘯,震的我耳膜嗡嗡響,狂風四起,卷著地上的紙灰,李牧馳剛吐出的點點鮮血從堂單上飛濺到了我們幾個手上身上,點點血跡甚至刮到了我臉上。
虎嘯生風,這是用至陽的虎嘯之氣吹飛了剛落在堂單上的血痕,一來一往,平手。
李牧馳手中的堂單越燒越快,轉眼已經著了一半兒。
來不及擦拭臉上的血跡,我們眯著眼看著漫天的黑氣四處亂竄。
張嘉一和王奕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