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真瞎了啊。”
姜嫿末心中暗忖,確定了這個事實。
她斂眸,並沒有打算現在動手,手腕一旋便收回了銀追,同時直起身子後退了一步,這才開始認真打量起了眼前這位神秘的祭司來。
老祭司的身體單薄而衰老,乾枯得就像隨時飄落掉落的枯葉,氣息孱弱,兩鬢內陷,下巴削尖,一眼看去的確像是沒有生命的樣子。
油盡燈枯之像。
看來,都無需她親自動手了。
姜嫿末微挑眉,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也在這一刻,她竟然對這第一次見面的老祭司多了一點好奇。
於是她啟唇,隨意開口:“就是你知道我的身份?”
然而,老祭司並未回應,只是默默抬起顫抖的手,乾枯如樹枝般的手指,顫巍巍指向姜嫿末身前的地面。
姜嫿末順著老祭司所指方向垂下眼眸,入眼處的地面是一圈又一圈精心刻鑿出來的繁複圖軌。
祭臺地面刻畫的圖軌相互交織纏繞,無數符咒無規律地貼在上面。
太亂了。
見此,她不禁皺起眉頭。
“喻示現。”
在祭司啟唇的下一秒,原本靜靜懸掛在祭司身後的古樸長柄骨刀竟然開始緩緩調轉方向。
眨眼間,鋒利的刀尖正指姜嫿末的眉心。
老祭司用低沉沙啞的嗓音緩緩接道:“奪橫位,為死厄。”
姜嫿末抬眸,目光坦然地看向那柄指著自己眉心的骨刀,唇角反而揚起笑容:“聽上去這次占卜可不像是什麼好兆頭啊~”
老祭司低下頭顱,手上戴著的骨鈴再次作響,她枯瘦的手指按在龜甲裂紋上,口中唸唸有詞,聲音低喃而尖銳:“朔月當空之時,攜血煞之氣從無邊之處洶湧而來……”
“叮——!”伴隨這聲清脆聲音響起。
姜嫿末抬手擲出的一根燒烤鋼籤便毫不留情地擊碎了那把骨刀,並順著力道穩穩地釘在石壁之上,只留下一截尾部還在微微顫著。
“省省你的預言。”她的眸子泛冷,抬腳向前邁了一步,便重重地踩在地面的符咒上,“你們獸人是不是都愛把廢話刻在骨頭上?”
“你只需要告訴我,關於異世者的占卜,你都知道什麼?”姜嫿末眸光沉沉,危險的意味毫不掩飾,她靠近眼前的老祭司。
彷彿只要老祭司敢有絲毫隱瞞,她就會立刻出手。
風息無聲充溢了整個空間,牆壁上的符文開始顫動。
她從不信命。
只信自己,也只做自己。
她深知自己的任務和身份一旦透露出去在獸世會帶來怎樣的危險,避免一切危險的發生,就從源頭將一切斬斷。
空間的氣息詭異得安靜下來。
“你想要的答案在命位第三道刻痕。”
老祭司緩緩取下身上的獸骨項鍊,她染著赤紅的指尖劃過上每一顆獸骨珠,然後捧著它放在身前的圖軌上。
鮮血流淌過獸骨珠,漸漸向下滴落到圖軌上,神奇的是,滴落到圖軌上後血液並沒有停止流淌,而且漸漸形成無數細小血河,往左下角第三個的位置匯聚。
那個位置上古老的文字經過血液匯聚,在昏黃的光暈下滲出血色。
姜嫿末看清了。
是獸文:金字。
姜嫿末挑眉,什麼意思
不料,老祭司卻在此時緩緩開口:“異能降世,金系法紋。”
“掌握金系異能的獸,我終於等到你了。”
聽到這番話的姜嫿末,在原地沉默了。
“……”
她聽到了什麼?
掌握金系異能的…獸…?
等等,這什麼劇情?
她有點沒跟上。
“我知道你來禿山的目的是為了後山的白夜神樹,你想要摧毀它。”祭司再次緩緩道。
姜嫿末眸子緩緩睜大:“……”
罕見的,她又沉默了良久。
石室中的風息都變得有些凌亂。
漸漸地,她冷靜了下來。
好像有點明白了。
異世者,在她這裡的意思是:來自異世界的人。
在老祭司話裡卻明顯是指:擁有異能降世的金系獸人。
而現在,祭司想找的獸人好像是…梵遒?!
……那西亞。
這是搞錯人了?
不確定,再問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