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鶴川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但他一貫相信自己的直覺,如同這些年裡他做過的千百個決定一樣,他直覺譚賀桉不肯善罷甘休。
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接近白胭,都令他感到害怕。
白胭察覺到握著自己手的他竟也在微微發顫,心中動容。
她用另外一隻手,覆蓋在他的手上,“你也別想那麼多,我會乖乖聽你的話的。”
說完又促狹地笑了笑,“何況,我覺得我也沒多少機會能碰上他,更別說獨處了。”
之前的見面,有譚賀桉的刻意安排,但大多應該都是意外。
只要她有心避開,白胭覺得孟鶴川的擔心都不存在。
孟鶴川不想再給她壓力,聽罷溫柔一笑,“你快些進去吧,九點再見。”
每天九點,是白胭要去辦公室報到的上班時間。
白胭抓著他的手輕咬一口,“有的時候我在想,你到底是知風趣,還是不知風趣?”
昨晚兩人旖旎一夜,按照小說套路,他應該吻著自己的額頭告訴她今日什麼都不必做,只管休息。
可孟扒皮不一樣,折騰一宿沒睡精神抖擻不說,還要拉著她一起抖擻。
白胭哼了一聲,摔下他的手臂就走。
只是剛走開兩步又沒忍住,回頭偷看。
他仍站在原地,目光凝視著她。
隔空相望,白胭卻覺得自己神奇地可以看見他眼裡的深情繾綣。
烏眸黑的純粹,只有她。
見白胭轉頭,他用口型發問,“怎麼了?”
他這麼認真,白胭起了捉弄的心思,故意捂住小腹,“疼!”
臉上閃過緊張,快步又走近,“還疼?那可怎麼辦?看醫生可以嗎?”
運籌帷幄的孟總工第一次手足無措,“還是我先去問阿禮?”
他們十五那天要請假,這之前就不能出大隊,要看醫生只能去總醫院看。
可是去了總醫院,白胭看的問題,就會被人知道。
那可不行。
倒不如先問陸寄禮。
陸大隊萬花叢中過,應當有經驗。
“沒事沒事,現在又不疼了。剛才說你,我是開玩笑的。我就是怕你誤會,以為我真的生氣,所以轉頭一下。”
白胭沒想到他那麼認真,也沒想到他怎麼一下子變了臉色,緊張地望著她。
她有些後悔剛才這樣騙他。
虧得自己一直自詡新時代女性,沒想到竟然還作出方才那樣愚蠢的試探。
在心裡怪自己歸怪自己,但孟鶴川緊張的表現,將白胭方才被激發出來的邪火又給澆滅了。
“你真的沒事?”
“我真的沒事。”
眼前的男人將她看了個數十遍,確認她沒再騙自己後,才最終放手。
白胭一步三回頭與他分別,進門口將背抵在木門上,默默地覺得自己完了。
她深陷進了孟公子畫的愛情泥潭中,不能自拔。
她柔聲自語,“孟鶴川,孟鶴川。”
我也愛你。
……
那次之後,兩個人的感情有了進一步飛躍。
張嬸到底是經歷了人事,白胭一夜未歸,又是跟著孟鶴川再回來,臉上有了女人的嬌羞,她一眼就看明白。
張嬸個人是很滿意孟鶴川為人,但她更偏心白胭。
反覆確認兩個人處物件的事是白胭提的,還是孟鶴川先提的。
白胭知道張嬸這是隱晦發問,她怕白胭吃虧,想問的,應該是兩人在結婚之前做出那種事,是誰先主動的。
畢竟如果是孟鶴川,張嬸就會打起十二分精神盯住他們,以防白胭是被他騙了,以後吃虧。
可聽到的結果,居然是白胭主動。
張嬸到底是見過世面的港城小姐,當年思想更不開放的時候,她都能為了丈夫私下離家遠嫁,何況是白胭說自己和孟鶴川是兩情相悅,更有結婚打算。
她替白胭梳頭的時候只提了一句,孟家門第高,白胭要想嫁進去不低人一等,必定不能未婚先孕。
這話要是換了別人來說,白胭只會張口頂回去,罵他迂腐惡臭爛思想。
但這話是張嬸說出來,她只當是媽媽對女兒的忠告,乖巧地點頭應了,讓她張嬸放心。
自己上輩子也沒結過婚就死了,這輩子當然想風風光光當回新娘子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