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師爺想保命,敘述道:“那劉幫主月前新娶了一位五姨太,這五姨太仗著年輕新寵,不將幾位姐姐放在眼裡,常為一些雞毛瑣事吵鬧不休,將一個寧靜的大宅院常常吵嚷得烏煙瘴氣。
劉幫主心煩來到休寧,洪堂主擺酒接風。席間劉幫主眉頭緊鎖,像似很不高興。蔣師爺惶恐不安道:“幫主,是這菜不合口味嗎?那我讓人重新換來。”“不用,不用。”
劉幫主擺擺手,又道:“不是菜不好,是人不好,心煩!” 洪堂主更加不安道:“大哥,若是小弟那裡沒做好,直接教訓就是了,沒必要生這悶氣,傷了貴體,小弟可擔當不起!”
劉幫主見他誤會了,忙道:“不干你的事,是家裡一些瑣事,弄得我焦頭爛額,才跑到你們這裡來躲清閒。”
洪幫主鬆了口氣,疑惑道:“大哥新婚燕爾之際,理應心滿意足,在家歡喜過蜜月才是,怎的會生出這許多煩惱來?”
“就是這新婚惹的禍!” 陳幫主憤慨又道:“你這五嫂子啥都好,就是與其她幾位八字不合還是怎地?整天的吵吵嚷嚷,鬧得偌大的宅院不清靜!”“這好辦,幫主不需煩惱。”
這種家庭瑣事,蔣師爺可見得多了。便又道:“既然她們八字不合,天生有仇,若硬性將她們綁在一起生活,那將永無寧日。”
“永無寧日?!”劉幫主已經飽嘗這幾個字的苦惱,便又道:“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蔣師爺可有甚麼良策解之?”
蔣師爺輕鬆的道:“幫主可在外面另置一處住宅,將其安頓。這樣有幾個好處:一是她們不見面,就沒架可吵,耳根子清靜;二是幫主也多個去處,狡兔都還三窟呢;三是那裡人好,就在那裡多住些日子;這樣一來,她們必然競爭著討幫主的歡心。那幫主還不天天躺在福窩裡享清福呢!……”
“如此甚好!”陳幫主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高興地嚷又道:“真不愧是師爺, 心思縝密、面面俱到。只是這住宅……那裡為好?”
蔣師爺沉吟片刻道:“要離就離開遠一點,她們就是要鬧也是鞭長莫及,幫主也可高枕無憂。……”
“大哥,就在我們休寧縣怎麼樣?” 洪堂主唯恐蔣師爺一人佔盡了風頭。便討好地又道:“這裡山青水秀,鳥語花香,景色怡人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有我們照看著,既安全又舒心。”
劉幫主點頭認可道:“唔,這地方是不錯!”“事不宜遲。”蔣師爺高興地又道:“我們乘車出去,走馬觀花逛一圈,看幫主有沒有中意的住宅,再作打算。”……
就這樣,三人擠在蔣師爺的馬車裡,滿城地來回遊逛,選了幾處住宅,劉幫主都不滿意。來到繁華的東寧大街。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宅門前,劉幫主道:“嗯,這大宅門看上去還不錯呢,這張府是什麼人的宅子?”
洪堂主望著寬大,豪華氣派的張府,奉承道:“還是大哥有眼光,這宅子大氣地段又好,正適合幫主大哥這樣身份的人居住。”
蔣師爺卻道:“宅子是好,可能難以如願?!這張衛民乃是休寧縣的首富,有的是金銀珠寶,與縣令大人又交情甚好……”“有錢又怎麼樣?” 洪堂主不屑又道:“堂堂白刀幫的幫主想要的東西有那麼難嗎?大哥既然看好了,我們且先回去,再作打算。”
一行人回到白刀幫忠義堂坐下。洪堂主慷慨激昂道:“大哥寬心,就是上天摘星下海撈月,兄弟一定讓你如願以償。……”
這洪堂主早些年一直追隨劉幫主左右,忠心耿耿。東征西伐打下徽州這一小片天地,建立白刀幫。還是二年前外放到這休寧縣任忠義堂堂主,堂主雖小卻是一方小諸侯,這裡的一切,他說了算,養成唯我獨尊的氣勢。
“此事非同小可,還需從長計議。” 蔣師爺奸猾一笑又道:“ 那張衛民在休寧縣有錢有勢:也算是個人物。如果我們硬取,只怕有損我們白刀幫的英名。最好是智取,同他交好數日,再許於重金,還愁他不乖乖地交出大宅院。……”
“如此甚好!” 洪堂主讚賞。便向蔣師爺又道:“辛苦師爺一趟,拿我的帖片請張老爺到忠義堂一聚。”
當著幫主的面,蔣師爺也不甘示弱道:“辛苦算個啥,幫主的事情,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瞧我的!” 轉身離去。
這蔣師爺果然有些本事。憑三寸不爛之舌,居然將張老爺請到忠義堂的酒宴席上。
這張衛民五十多歲,身高六尺偏瘦,背脊挺直,國字臉上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再配上華麗的絲綢長褂,舉止紳士風度,讓人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