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話都說不出口。
“…………那個,我好像喝過了是吧,這碗不是我的”。
那個黑臉的鬼又過來了,拿著一個鉤子就衝了上來,“喂喂,做人要有誠信!就算死了也不能隨便說謊吧,你喝沒喝的當我瞎是不是?快喝了,別廢話,你又不打算在這裡工作定居娶女鬼,快喝了!”
袁屠仰著脖子躲鉤子,端著碗的手抖了抖沒敢真的撒乾淨,於是嚥了咽口水,又幹嘔了幾聲。
“…其實…我真的……我喝還不行嘛”。
完了,那個白臉鬼也過來了,雖然他長得稍微眉清目秀一點,但也不算是很下飯。
袁屠端著碗,赤著腳蹲在地上,瞄了好幾眼這兩隻只會盯著自己的鬼,還是哆哆嗦嗦的磨磨唧唧的不想喝。
看他實在是喝不下去,其他的鬼都挺聽話的,估計是被馴化得完全了,連跳人間投胎的隊伍都是排得整整齊齊的,這僅剩的禮貌也是一文不值了。
小白鬼笑著拍了拍袁屠的肩膀,拉著他站起來說道,“走,給你換一碗新的,這碗涼了”。
袁屠眨著眼站起來,看著兩隻鬼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這還帶續湯的……那孟婆的湯還帶外賣的不?我可以……”
黑臉的跟上來,抱著胳膊就有點不太服氣的感覺,“不可以!孟婆又不是人間的凡人,在這裡她有自己的指標要完成的,你還想要偷帶出去啊,白夜,你不怕孟婆一生氣把我們燉湯啊?”
“行啊,黑日,正好我們倆也找找樂子,都快無聊死了,在這裡看到的都是別人的人生”。
說起孟婆,袁屠死了這麼多次,好像還真的從來沒見過孟婆呢,不對,就算見過他也記不得吧?
也不一定,說不定等袁屠看她一眼,就知道袁屠和人家有沒有前世的怨恨了。
這個叫白夜的搖搖頭,但是並沒有讓袁屠歸隊,估計是覺得逗他很好玩,解解工作中的煩悶。
袁屠正好也腦子不清醒,換碗湯,說不定能想起來點關於自己未解之謎的秘密呢,然後他就舔著臉跟著站到了隊伍旁邊。
看在隊伍旁邊,感覺又不一樣了,和……腦海裡某個仙骨道袍的人說的差不多。
地府當鬼差,又是一個不可避免的思考角度,也是自己給自己沒事找事,讓自己閒的沒事幹去難過的由頭。
袁屠呆呆的看著,一個個路過的鬼魂,他們……
就是全地球的人,生。
衣衫襤褸的,衣冠楚楚的,撞得粉碎的,渾身溼漉漉的,都是各種可以在教科書上找到的死亡典範。
這裡也算是冒牌補習班的警校,可以直接作為典範,來好好學習的好地方嘛!
跑偏了不好意思。
但是跑偏了就要受教訓嘛,而且有專人教訓的。
陰風一過,按照傳統來說,絕對就沒有好事。
“你們兩個……”
黑日聳了聳肩,扭頭看了看問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陰森森的……好像是……”
白夜搖搖頭,然後看著袁屠的身後笑了笑,順手把黑臉的傢伙往自己身邊拽了拽,“孟婆,您老還好嗎?怎麼這麼有空從鍋爐房裡出來了,哈哈”。
孟婆……
這個聲音聽起來嚴肅,又嬌媚,不像是傳統印象裡那樣蒼老的老婦人形象。
倒像是現實想象中,隔壁班的美貌……卻從來不會教自己班的班主任,害怕卻又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害得袁屠一緊張,就把手裡的碗失手摔壞了,大鼻涕流了一地,把周圍離得近的鬼魂都驚到了,有幾個甚至驚慌失措的脫離了隊伍。
“我為什麼在這裡?這是哪裡”。
“老鄉,你的眼睛怎麼沒了?你看看我,我是誰啊”。
“這是什麼呀?大鼻涕!好惡心!”
一碗接著一碗的摔在地上,黑臉的鬼都嚇白了臉,白臉的倒是看不出驚恐,反正都已經涼透了。
只是一味的瞄著孟婆看,順腳把袁屠也踹到了一邊,努努嘴讓他趕緊把地上壞碗碎片的撿起來。
孟婆倒是沒什麼反應,就是臉色不太好看,手邊慢慢長起了幾朵豔紅彼岸花。
看見彼岸花,兩隻鬼立刻跑過去維護秩序,把亂跑亂吼的都趕回了隊伍。
可惜等級不夠,速度還是慢了一點,有一兩個漏網之魚,還是被這個孟婆的彼岸花變成了沙雕,路過的人踩一踩地面,它們就迎風碎了。
孟婆從黑暗的鍋爐房走來,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