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爭執(1 / 2)

爪子上藏著毒,每一爪都要人命。

“義父……”

方覺聽咬牙切齒地開口,可話還未說完就被訓斥了,“混賬,放手!”

他狠狠地將紅玉的手甩開,怒極反笑,竟吐不出一個字來。

“方覺聽,你可知‘其視殺人,若艾草菅然’是何意?”九爺問道。

方覺聽抿著唇,氣紅了一雙眼,“孩兒知,是……草菅人命。”

“知道就好。我是九爺,不是閻王爺,我謀財不謀命……我乏了,都散了吧。”

九爺一發話,眾人一一退出房間。

出門後,粟絨多看了秦善若兩眼,許是沒想到她會為了個車伕與方覺聽對上,王先生也小心翼翼地跟在秦善若身邊,就怕方覺聽突然暴起殺人,畢竟這位郎君的惡名他們都有所耳聞。

“紅玉,你最好求神拜佛,讓義父永遠看重你。”

方覺聽在門外吹了一陣冷風便冷靜了,說話間還摸了摸秦善若的鬢髮。他看著自己的手和對方的脖頸,一手就能輕鬆握住,然後掐死她。

秦善若將他的手取下來,言笑晏晏地說:“大哥放心,我會的。反觀大哥,殺欲太重,去廟裡拜拜吧。”

她說完就提著裙襬走了,並未將方覺聽的威脅放在心上。

“好妹妹,可別落到大哥手裡。”他輕聲說著,像情人間的低語,也像毒蛇吐著信子的威脅。

秦善若停下腳步轉頭看他,手指豎在嘴唇上“噓”了一聲,笑著說:“大哥,你可別落在我手裡。”

王船和秦善若的身影消失後,方覺聽嗤笑著問粟絨,“你信她嗎?”

粟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善地說:“我只信義父。大哥往後別對我的人拔刀,再有下次,便是與我為敵。”

“好,希望妹妹活得久一點。”

田莊的夜晚十分靜謐,僕役提著燈籠在前方引路,王先生也提著個燈籠走在秦善若身邊,他小聲地說:“娘子何必跟他對上,此人陰鷙狠毒,往後定會千方百計尋娘子的錯處。”

秦善若渾身都疼,早就臉色蒼白,如今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一離開“戲臺”,她就控制不住表情了,再也扯不出笑臉,只能皺著眉低聲道:“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手上不沾無辜者的性命。王先生,善因善果,惡因惡果,形勢逼人,我可結惡因,也願自食惡果,但不能無時無刻都結惡因,食惡果。”

秦善若咬著牙說:“我雖不是個好人,卻也並非濫殺無辜之輩。再者說,那老伯的處境,又何嘗不是你我?”

已活了三世,秦善若不信什麼天生壞種的說法,她只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方覺聽就是在墨缸裡浸透的壞種。

第一世她與方覺聽相似,陰鷙狠戾,雖不是嗜殺之徒,卻也無惻隱之心,漠視所有人的苦難,袖手旁觀。那一世她並非讀書識字,只有一身從小在底層摸爬滾打學來的壞習性。

是安平侯夫人包容慈愛,教她讀書識字,教她為人處世,溫柔地拉著她的手將她從泥潭中拽出去,讓她有了半分人樣,此後數年,她身上依舊有安平侯夫人的影子。

第二世她在問佛寺清修,寺中禪師高僧與她講禪論道,他們講因果,說如來,不論善惡。若人慾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高僧說每個人的佛都在心中,善惡自有分辨,知善惡者不必說,不知善惡者不必說。

她用兩世學做人,依舊不得其法,只能順從本心。

王船嘆了一口氣,憂心地說:“可娘子這般,在九爺手下如何自處啊?”

“王先生放心,我要走的路,穩得很。”

她瞭解九爺,他雖殺伐果斷,卻並不是嗜殺成性的人,他只是藏在暗處想當“皇帝”的人,卻並沒有謀反之意,只是迷戀權勢,卻得不到權勢的人。

而她的作用也不是武器,自然不必和方覺聽比心狠。

朝堂之上,有奸佞、心腹、清流,她便是這個草臺班子朝堂的清流,否則誰來平衡奸佞的野心?

以殺人作為愛好,方覺明的一生,是無所求也是求不得,可憐又可笑。

秦善若要進安平侯府當養女,要讓皇帝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兒,所以她的身份一定要乾淨。可以為九爺辦事,但不能草菅人命濫殺無辜,也最好不要碰《景律》禁止的事。

皇帝可以不認她這個女兒,但好處不能落下。若她作惡太多,皇帝對她自然避之不及,畢竟他對自己只是愧疚和惜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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