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凝心裡不太舒服,在小福的陪伴下拿了三根香跪在佛像的面前。
她沒什麼想要許願的。
所以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將香火插進香爐裡。
半分心思都沒放在旁邊虔誠跪拜的顧佩言身上。
住持蒼老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這位女施主請留步。”
魏冬凝偏了偏頭:“我嗎?”
住持慈愛地點點頭:“老衲見施主心事重重,不知施主是否有什麼不與人說的心事?或許老衲能夠寬慰一二。”
魏冬凝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顧佩言,然後點頭答應了下來。
坐在禪室裡,住持在魏冬凝面前的茶杯中添滿了熱茶。
誰都沒有著急先開口,就這麼默默地對坐著。
魏冬凝盯著不斷上升的霧氣,將水杯端起,薄唇輕啟輕輕呵了口氣,抿了一小口清茶。
欲言又止。
主要是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感情嗎?
她和顧佩言之間暫時更像是搭夥過日子。
只不過是他這兩天展露的一點好,讓她太過放鬆,忘了他們之間不過是一場賜婚硬綁到一起的而已。
想要更多的感情,還是要慢慢來。
老住持的語氣依舊平靜:“施主若是什麼都不想說也是可以的。”
語氣中的包容讓魏冬凝也跟著放鬆下來,把手中的茶杯放下。
“之前是我把自己的想法禁錮住了,現在已經想通了。謝謝住持。”
“阿彌陀佛,施主能想開,便是福分。”
即使剛才再難過,魏冬凝也沒忘了此行的目的:“住持,我們中午可以留下來用個齋飯嗎?”
“當然。”
魏冬凝謝過住持後,帶著小福起身準備離開。
雪中紅梅別有一番風味。
驀地,聽見身後住持的聲音幽幽傳來:“既已開啟新的人生,何不按照自己的想法好好活一次。萬般皆有定數,未嘗不是一種緣分。”
魏冬凝不知住持是在說她剛剛新婚,還是說她並非是這個世界的人。
但她從他的話中並沒有察覺到危險。
“我明白了。”
“去吧。”
魏冬凝推開禪房的門,意外地看見等在門口的顧佩言:“久等了吧?”
“還好,我也剛到沒多久。”
千榮想要開口拆穿顧佩言的謊言。
少爺撐著油傘的手已經凍紅了,必然不可能是短時間的事情。
可顧佩言一個眼神過去,他便不好再多說什麼。
“小福,你和千榮也都到處去逛逛吧,用膳的時候直接到齋房找我們就好。”
“小姐,還是讓我跟著你吧?”
“不用,去玩玩吧。我又走不丟,何況還有他陪我呢。”
小福拗不過魏冬凝,一步三回頭離開了。
“走吧,不是要去賞梅?”魏冬凝走到顧佩言的傘下。
神情已經恢復到他們下車之前的樣子。
“好。”
住持站在窗邊,看著他們並肩離去的背影。
小徒弟走到他的身邊:“師父,您在看什麼?”
“你看到了什麼?”
小徒弟跟著住持的視線望過去:“著實是一對璧人。”
“萬法緣生,皆系緣分。阿彌陀佛。”
雪花還在飄飄灑灑,落在地上留下厚厚的一層。
今日來進香的人不多,到後院賞景的更是隻有零星幾人。
所以地上的雪幾乎沒有被人踩過的痕跡。
魏冬凝從傘底鑽出來,在平整地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
像個早有預謀的搗蛋鬼。
後院裡種滿了梅花,在這一片茫茫雪白中,顯得格外惹眼。
清新淡雅的香味裹挾在冷風中。
沁人心脾。
魏冬凝突然就明白了那句古詩:“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地上有被積雪壓折的樹枝。
顧佩言走上前,將上面的雪抖落掉,轉身遞給魏冬凝。
“雖是撿的,但還請你莫要嫌棄。”
“謝謝。”
魏冬凝將梅花接過,綁在披風的繫帶上。
像是在衣服上別了個造型精緻的胸針:“好看嗎?”
“白雪紅梅,很是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