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到個沒人的地方化成人形,又跑到昨日的小巷。
他們還沒來。
任卷舒坐在巷口的石墩上曬太陽,看著街市上人來人往,時不時往巷子裡瞧一眼。
偶爾也會有人注意到她,投來疑惑的神情,任卷舒又將疑惑的眼神投回去,那些人便不再看了。
等到太陽開始往下落,任卷舒心裡泛起疑惑,怎麼還沒來?等的肚子又餓了。
在小巷口站坐依靠,甚至開始打倒立,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倒沒白在這耗著,看明白了人們是怎樣換東西的。要拿著小石頭塊,或者是圓板板才行。
她還在想著,婦人在眼前經過,籃子裡的土豆掉出一個,滾到她的眼前。
任卷舒翻過身,顛倒的世界重新變正常,她抄起腳下的土豆掂了掂,悄悄投進婦人的籃筐中,又裝作若無其事離開。
太陽一點點往下落,她起身拍了拍屁股,最後看了小巷一眼,他們不會來了。
那點僅有的等待情緒消散後,心裡只剩空嘮嘮的。
她想回半月山,想抱著雪芽和師父一起睡,想師父給自己做的羊皮毯,想跟朱又玄鬥嘴,想吃熱乎乎的飯菜……甚至都有些想讀書識字。
可是師父不要她了。
什麼破果子,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摘了。
愣了半天,任卷舒聳了聳鼻子,先去找些吃的,再、再去找個師父。
在路上走著,她猛地發現一大堆銀灰色石子,撲上去抓了一把,仔細瞧著,人們換東西用的就是這中小塊塊,好像比這個還亮一點。
差不多的,任卷舒伸手抓了兩大把放在腰間,心道:“原來他們都是在這拿的,但是給東西的人怎麼不來這拿?還要跟他們換……算了,不管他們,先吃飽再說。”
兜了一圈,她又回到早上的包子鋪,回憶著白日裡看到的景象,有模有樣的模仿起來,“老闆,包子怎麼賣的?”
“來了。”男人從屋裡走出來,離午飯都過一個多時辰了,這也是稀客。見是個小丫頭片子,不由皺了下眉頭,說道:“這個時辰只有肉包了,菜包都賣完了,肉包三文錢一個。”
三文錢?任卷舒聽不懂,只想著自己抓的那兩把小石子,肯定是夠的,便開口道:“四個,四個肉包。”
個頭不大,還挺能吃。
男人見她緊捂著腰間,怕是哪家的小兔崽子嘴饞,偷了老子的錢跑過來的,這邊鬼祟樣兒。他沒再多想,隨口道:“在這吃嗎?”
任卷舒看向一旁支起的茅草棚,點頭道:“在這吃。”
男人端過包子又上了一壺熱水,“那邊盆裡有碗,倒水喝的話,自己去拿。”
“好。”
任卷舒坐下後,男人沒進屋,反而是屋內的幾人走了出來,坐到一旁嘮家常。
“大哥,你這生意是好,這個點了還有人來。”
“害,好什麼好,今年糧食這麼貴,這賣價上面壓著,又不讓大漲,都是回回本的事。”
“今年的收成可比不上去年。”
“今年這雨水,全都澇了,害!”
……
四五人你一句我一句,任卷舒聽不懂他們說的,便在一旁悶著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