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下的護咒,此刻,這雲紋竟隱隱映出她三百年前被剜仙骨時,師尊眼底那轉瞬即逝的痛楚。那痛楚,如同流星劃過夜空,短暫卻又深刻,讓她的心中五味雜陳。
“第二劫·時輪斷命!”隨著蘇妙靈的一聲怒喝,戰場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切割成了萬千碎片。在這破碎的時空之中,十七歲的蘇妙靈在桃林之中翩翩起舞,手中的劍如靈動的游龍,墨淵身著白衣,靜靜地站在一旁,白衣上沾染著落英繽紛,畫面如夢如幻;二十五歲的她,英姿颯爽地將虎符刺入仇敵的心口,濺在臉頰上的血珠滾燙如淚,那是復仇的快意與痛苦的交織;而三百年前的少女,卻突然仰頭望來,眼底那鎏金血紋與心魔如出一轍,彷彿命運的詛咒在此刻徹底顯現。
“第三劫·混沌歸虛!”在吞噬奇點形成的剎那,蘇妙靈彷彿置身於時空的亂流之中,看到了誅仙台背後那令人震驚的真相。墨淵手中的剜骨匕首,刃口上的符咒竟與他鎮壓心魔的鎮魂釘完美契合,彷彿一切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初代右手化作的流光,在她的脊背刻下詔文,與此同時,七十二道弒神殘魄如洶湧的洪流般湧入她的經脈,那一刻,她清晰地嚐到了自己喉間那腥甜的血淚,那是命運的苦澀與不甘。
心魔的九獄媚火沿著鎏金鎖鏈迅速攀爬,如同狡黠的毒蛇,在蘇妙靈的腳踝烙下並蒂蓮紋。它那豔紅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用充滿誘惑的聲音低語道:“你為他溫養百年業火,他卻用你的仙骨煉成弒神刃。不如與我同墜極樂…
”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修羅臂上的鱗甲驟然倒刺入胸,混沌暗核與媚火在這一瞬間交融在一起,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與此同時,歸墟海市傳來了十二聲悠揚而又沉重的鐘鳴,彷彿是來自遠古的召喚。在青銅巨門開啟的轟鳴聲中,蘇妙靈看到那最年長的虛影正在緩緩消散,那襲殘破的帝袍末端,繫著半截銀色的鎖鏈,另一端沒入初代冰棺的深處,彷彿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秘辛。
“原來如此…“她緊緊握住那齒紋與巫族圖騰嵌合的鑰匙,目光堅定地望著海市升起的青銅巨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冥鴉驚飛時抖落的血珠,在空中凝成了一朵朵嬌豔的曼珠沙華,每一片花瓣都映著不同時空的墨淵——有在瑤池畔含笑遞劍的他,眼神中充滿了溫柔與期許;有在誅仙台上漠然剜骨的他,面容冰冷如霜;還有此刻正在青銅柱後拈訣結印的他,神色莫測。
當血色月輪徹底沉入海平線,黑暗籠罩了整個歸墟海。蘇妙靈嚥下喉間翻湧的腥甜,脊背詔文與七十二根青銅柱共鳴出一首古老而又神秘的戰歌,在這寂靜的黑暗中,她終於聽清了那歌詞:
“弒師者承業,剜骨者證道。”這簡單的八個字,彷彿是命運的讖語,重重地壓在了她的心頭,讓她對未來的道路充滿了迷茫與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