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學的。
只不過她沒有忍耐。
在那個巷子裡,她摔打過了每一個對她投來惡意的人。之後的每一步即便艱難,她也走到了最前方。
因為經歷過吃人的規則,所以在這個時代,受首富之女四個字帶來了便宜的同時,她知道會有凌駕於那四個字之外的存在反吃掉她。
比如受徐家利益引誘而來綁架她的,再比如寧可錯殺也不放過她的。
元壽會崩潰,是因為他在那個世界是規則的受益者,他是吃掉別人的人。
但這個世界的規則讓他成為被吃掉的一方,巨大的落差令他不甘——他為什麼不能總是受益者?
徐盈不會問這種愚蠢的問題,無能為力的教訓已經讓她清醒地意識到,充分掌握身邊的一切,她才有機會對抗被吃掉的規則。
現在她又被認為是可以吃掉的一方了。
幽幽的目光和無聲的言語,似乎要把她和柳江白生吞活剝——因為他們落單了,而且衣著不菲。
徐盈抬手撫向腰間——那是她握軟劍的動作。
柳江白微微一愣,旋即也握緊了手裡的馬鞭,準備一戰。
嘭!
一束青色的信煙猝不及防在空中炸開。
流民被嚇得一愣,反應過來時,已經不管不顧地開始襲擊。
尖銳的木棍與被磨尖的石頭在投擲的一剎那,無端掉落。
事情發生得太過詭異,回過神來重新撿起武器的流民在彎腰的同時,被射在腳邊的箭嚇了一跳!
地面開始震動,晃動的樹枝搖頭晃腦,無數交疊的馬蹄聲如潮水湧來。
流民瞬間慌了神。
“是官兵!官兵的人來殺我們了!”有人推搡著跑開。
“她定是首富徐家的小姐!得罪了她,我們肯定要被砍頭了!”
自我揣測的恐懼,令原本勢在必得的狼群頃刻間崩潰。
流民四散,強健些的一邊喊,一邊無頭蒼蠅般撞開礙事又行動不便的弱者。
步履蹣跚的婦人在歪倒的剎那,被人一把扶起。
白狐領子遮住了對方的臉,另一邊的藏青色人影也及時拉住了要被踩上的老者。
護城衛來得很快,甚至可以說,他們一直在附近不近不遠地跟著。
徐盈有危險時,若對手強過他們,徐盈會先出手再喚他們。
她若懶得動手,護城衛便來善後。
此番出行,徐家肯答應讓她獨自上路的條件,便是讓她帶著喚來護城衛的信煙。
徐盈帶歸帶,護城衛卻又跟不上她,柳江白這個主動跟上去的反倒帶了路。
官兵圍截所有流民,杜維驅馬從人群中走過,向徐盈行過禮,才示意護城衛將人帶去。
意識到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自己身上,徐盈面不改色道:“等等。”
杜維一頓,徐盈指出流民中幾個煽風點火的男子,“那幾人審一審,或許有別的收穫。”
一路逃亡的流民最會察言觀色,認出是官兵出馬不奇怪,奇怪的是在慌亂之中,在毫無徐家標識的情況下,便一口認定她就是首富徐家的小姐。
她徐盈的惡名不至於遠揚到連她臉都不看清,就能被認出來!
被點到的幾人掙扎著喊道:“徐小姐,我們、我們只是走投無路了!”
徐盈微微挑眉,“誰告訴你,我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