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十六年,十一月初十
大同城外,張山風就地紮營,他在等英國公府的訊息。
當然,他此時還沒想到,這件事情牽扯到很多人,很單純的以為英國公不會拒絕。
他沒想那麼多,所以就派出一騎去了京城。
不過,事情雖然有些波折,但結果跟他所預料的,相差不多。
唯一意外:來的是張溶!
張山風有些詫異:“怎麼……是小公爺親自來了!”
上次這小子,脫困之後,成天纏著他,要新式火銃,要竹製炸彈,要……
甚至還要幾門,不是一門,是幾門快炮!
看到軍營有什麼,就想要什麼,連鐵鍬都不放過!
要這,要那的,感覺都想把張山風的家底,都打包搬走。
張山風看到他,很頭疼。
還好最後京城傳來英國公的命令,讓他回京。
否則,這會兒張山風的財產,已經沒了大半。
這會兒看到這貨,本能的產生畏懼:自己可是拖著四門快炮!
張溶果然眼神就沒離開快炮,直接丟給張山風,一封蓋著五軍都督府官印的文牒。
然後,毫不客氣的說道:“我爹和我爺爺都不想調你回去。
他們說這次的事情,牽扯宮裡。
而且,還有不少大員在推波助瀾,讓你別搞事情。
但是,咱們兩傢什麼關係,過命的交情!
我跟你小子,誰跟誰?
所以,我趁著我爹和我爺爺喝多了,就偷了我爺爺的官印,蓋了印,然後給你寫了手令。
怎麼樣?
要不送兩門快炮,表達一下感謝?”
張山風直接無視了張溶一番套近乎,而是沉聲的問道:“此事,是宮裡策劃的?”
他第一反應,就是萬貴妃!
但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萬貴妃會對福嬸,這麼個市井小人物動手。
只有一個解釋:引他出手,削兵權!
張溶神色終於認真起來,很凝重的勸張山風:“嗯,我爺爺說的,應該沒錯。
而且,順天府根本不敢管,甚至有意無意的在傳揚此事。
我爹說,為了你好,才不讓你回去的。”
張山風冷笑:“你爹小看我了,宮裡那位?
我會怕嗎?”
……
京城,張府
朱佑樘一聽到張山風回京,就在他家門口堵著。
兩人一番寒暄,朱佑樘就被請進內院。
張山風率先阻止了朱佑樘的阻止:“壽哥,此事……”
朱佑樘苦笑的搖了搖頭,伸手止住了張山風:“此事確是妖妃授意。
但是!
真正出手的是禮部左侍郎唐章,挑唆國子監學子鬧事。
放火的,也是唐府的護院。
哥知道,無法勸阻你,但只希望你答應哥,別牽連太多人!”
他了解張山風,所以並未規勸,反而提供名單。
張山風看向朱佑樘,躬身一禮:“壽哥沒忘記,我們當年的熱血!”
朱佑樘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懷念:“怎麼會忘記呢?
當年咱們五個人,一起闖蕩。
在煤洲,被人圍殺,折了瘸子。
我們四個人埋了瘸子,殺了個回馬槍,滅了對方一個幫。
在西洲,被阿狗出賣,被軍火販子圍剿,賠了毒狼。
當時就剩我跟你,我們都沒有忘記,毒狼為我們斷後。
賣了全部家當,搞了一批最新武器,親手將阿狗和軍火販子放血致死!
我們是有仇必報!”
做地下工廠,怎麼可能那麼太平?
他們曾經經歷的血戰,不在少數,核心成員少了一大半。
張山風也懷念的尷尬一笑:“每一次復仇,我其實都沒做什麼。
除了在高位觀察狙擊、補槍,就是提供資訊和後援。”
他是技術宅,臨戰水平,相對其他四人很一般。
壽哥一直很注意保護他,哪怕最後寧願自己孤身去搏殺,也讓他留下,擔任狙擊和接應工作。
朱佑樘嘴角一笑,拍了拍張山風:“交出你的那支火銃,哥給你做狙擊和接應!”
以後,他無法再衝在最前面了。
相反他成了需要躲在後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