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躬身立於御書房內,御書房內燭火搖曳,昏黃的燭光映照著福安略顯蒼老的面容,光影跳動,那深深淺淺的皺紋彷彿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按照大齊的禮儀,福安彎腰的角度、雙手擺放的位置都有著嚴格的規範,這是對君主的敬重,也是朝堂等級秩序的體現。
李啟放下手中奏摺,揉了揉眉心,手指觸碰到面板時傳來一陣緊繃後的痠痛,這痠痛像是在提醒他朝堂之事的繁雜與勞心。
南方開拓之事,本就是他丟擲的誘餌,如今看來,魚兒已然上鉤。
“朕知道了,福安,你做的很好。”李啟的聲音沉穩平靜,卻難掩那一絲滿意。
他起身走向窗邊,夜晚的涼風似頑皮的孩童,輕輕拂過他的臉龐,帶來絲絲涼意的同時,也撩動了他的髮絲。
他望向深邃的夜空,那無盡的黑暗仿若一塊巨大的綢緞,上面稀疏地點綴著星星,恰似鑲嵌其中的寶石,散發著微弱卻迷人的光芒,他的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張肅那邊可有動靜?”李啟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清晰地響起,在這靜謐的空間裡迴盪著,彷彿能聽到那聲音在牆壁間碰撞的餘音。
“回陛下,張大人已按計劃將林正貪墨軍餉的證據散播出去,只等王東發難。”福安低著頭,恭敬地回答,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彷彿有一隻小鹿在胸腔內亂撞,畢竟這是涉及朝堂重臣的大事,每一個細節都關乎著朝堂的風雲變幻。
片刻之後,張肅匆匆入宮,他神色凝重,腳步匆匆,鞋底與地面的摩擦發出急促的聲響,在寂靜的宮殿走廊裡顯得格外突兀。
他快步走到李啟面前,拱手道:“陛下,臣已將林正貪墨的證據交給了王東,不出三日,王東必會參奏林正。”
李啟點點頭,“好,就依計行事。南方之事,朕已有了決斷。”
張肅聞言,心中一喜,“臣定當竭盡全力,輔佐陛下成就大業!”
“愛卿平身。”李啟伸手扶起張肅,手掌輕輕搭在他的手臂上,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緊繃,像是拉緊的弓弦。
李啟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如今朝堂動盪,愛卿還需多加小心。這朝堂就如同一座險峻的山峰,稍有不慎便會失足。”
張肅心中一暖,陛下的關心讓他倍感鼓舞,“臣明白。陛下的關懷猶如冬日暖陽,臣定不會辜負陛下的期望。”
李啟走到書桌前,鋪開一張地圖,目光落在南方的一片區域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這聲音在安靜的御書房裡彷彿是某種神秘的訊號。
“傳朕旨意,命劉勇即刻率義士軍……”他突然停頓,目光轉向張肅,嘴角微微上揚,“不,先等等。”
御書房的燭火靜靜燃燒,映照著李啟深邃的眼眸,燭光閃爍中,他的眼神彷彿藏著無盡的思慮,又似那深不見底的幽潭。
他在地圖上南方那片區域來回摩挲,手指劃過紙面能感覺到微微的粗糙,就像觸控著古老的城牆,充滿了歷史的厚重感。
最終目光鎖定在一處名為“落鳳坡”的地方。
落鳳坡地勢險要,兩側山峰高聳入雲,宛如兩個威嚴的巨人鎮守著這片土地,中間的通道狹窄得如同一條細線,真可謂易守難攻,是進入南疆的咽喉要道。
山上怪石嶙峋,彷彿是歲月留下的猙獰疤痕,又似是大自然佈下的天然防線。
“傳旨,命劉勇繞道落鳳坡,就地駐紮,等候朕的旨意。”李啟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語氣中卻透著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深意。
張肅領命而去,心中卻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他不知道陛下為何要突然改變計劃,但身為臣子,他只能服從。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那汗水彷彿是內心不安的外在表現,溼溼黏黏的讓他有些不適。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劉勇接到聖旨後,心中雖有疑惑,但他馬上召集將士,他的聲音堅定有力,如同洪鐘大呂:“陛下旨意已下,我等義士軍當遵旨而行,即刻出發前往落鳳坡!”義士軍紀律嚴明,行動迅速,不過幾日便抵達了落鳳坡。
看著眼前險峻的地勢,落鳳坡的山峰陡峭得如同刀削一般,巨石嶙峋,似是要刺破蒼穹。
劉勇心中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他下令將士就地安營紮寨,將士們迅速而有序地行動起來,帳篷搭建的聲音、武器放置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宛如一曲充滿力量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