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劑和晶石,讓這項計劃開始有了復甦的苗頭。
要小心超研院,也要小心一個叫chelsea的人。我猜綏港發生的種種,或許也和這個chelsea有關。
可你別怕,你是自由的,你腦袋裡的那個破爛晶片沒有任何作用。鬼知道我多羨慕你顧臨溪……”
她爽朗地笑了,一如平時:“好了,該結束了。哦對,順便跟我和葉哥說一聲抱歉,無故曠工這麼久我也不想的。那就,再見咯。”
再見。
顧臨溪艱難地嚥下口水,乾澀的喉嚨刺痛,有鹹澀的味道。
她當然記得那些日期和地點,一幕幕或是清晰或是模糊的畫面在腦海中疊映,然後淡去。
12歲的嚴歧南大大咧咧地闖了進來,拉住顧臨溪氣勢洶洶說:“我不服!你必須要跟我比一場!”
事實證明倔小孩是打不服的,尤其是個子竄得比顧臨溪還高之後,更是囂張。她們之間一度是劍拔弩張的狀態。
然後——然後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就學會了好好說話了。
顧臨溪想,大概是因為某天她下意識地幫她在何倩面前將抽菸的事掩蓋過去。
這些也是程式裡寫下的嗎——她也開始搞不清楚了。
恍惚間,她好像又走在放學路上,嚴歧南飛跑過來,將她撞得一個趔趄之後,就欠揍地彎腰大笑。
可轉眼,嚴歧南就睜著眼倒在地上了,那雙湛藍的眼眸像泳池碧清的水,將她淹沒,她快速地下沉,無盡的恐懼瞬間湧上心頭。
是夢——
她驚醒過來,四周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窒息感還未散去,她猛地攥住領口,大口呼吸。
“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一隻手扶住了她發顫的肩膀,“別怕,你是在車裡睡著了。”
葉晟開啟燈,看清了周圍的一切後,她才鬆了口氣。
“到那兒了?”
“你家樓下。”
“抱歉,”大抵是許久沒有睡得這麼沉,她的臉上還帶著倦意:“早點叫我就好了。”
她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四點,離開嚴歧南家已經五個小時了。理智漸漸回籠,嚴歧南的聲音又迴響在耳畔。
她似乎想通了為何許玉綸會對自己格外關注。這些年來,餘靜投注在她身上的苛刻的期望,也有了來由。
“你說,我就非得如此嗎?就因為我是……”她抹了一把臉,“就非得榨乾最後一絲力氣,才算是沒有辜負我的價值嗎。”
“不是,不是這樣。無論天賦如何,你都是你,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價值。”葉晟沉著嗓音,透亮的淺色瞳仁裡滿是她的模樣。左眼下的淚痣在燈影裡看不真切,彷彿真成了一滴搖搖欲墜的眼淚。
“你不欠任何人。”
“可我欠她的,她的人生本不應該是這樣。”
“不是你的錯。”
葉晟搖頭,伸出手想抹去那滴不存在的淚,卻只懸在了半空。
“走了。”
車門合上,過了好一陣葉晟才回過神,急忙追上去。
“我送你。”
顧臨溪停住腳步,低著頭不作聲。眼見她的肩頭顫抖得愈發明顯,葉晟腦中一懵,什麼也顧不得了,上前就將她攬進懷中。
肩頭傳來溼漉漉的涼意,直刺到心臟裡。
“你別離開我。”她低聲呢喃。
“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