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魚背上的周青似乎很迷茫,看著自行落在他掌中的蒲刀,半晌沒有動作。
底下的羊壇又是激動又是不解。
激動的是,先前劉伶果然沒有看錯。
周青竟然真的還未曾完全死去!
雖說不知此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周青會跨坐在一條可以在天上飛行的大魚身上。
可是這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呢?
周青還在!
這就很好。
令羊壇不解的,是周青的反應。
他對落在他掌中的蒲刀似乎很陌生,呆愣愣看了許久,對面橋上衝過來的怪物們都要到跟前了,他依舊沒有反應。
這又是怎麼回事?
橋上那些怪物雖然樣子奇形怪狀,但周青早年行走各地,什麼樣的妖物沒有見過?
絕不可能被這些東西就給嚇住了。
嗯,也有可能,那些怪物的實力足夠強悍,周青離得近,感知得更清楚?
如果是那樣,更不能愣在原地了!
“周兄,跑啊!跑!”
羊壇大喊起來。
但令他詫異的是,他的喊聲出口,就變成了好似從極遠的遠方傳來的聲音。
就連他自己都只能勉強聽清,更別說天上的周青了。
羊壇眉頭大皺。
然而魚背上的周青,卻好似真的聽到了,微微偏頭向下,可再看之時,他又好像根本沒動。
那條大魚拼命地擺動著尾鰭,卻不能向前移動分毫。
羊壇等不及了,抽出自己的闊劍,又發現自己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天上太遠,他的劍意沒辦法讓闊劍衝上去。
就在這時,坐在大魚上的周青動了。
蒲刀揚起,化一抹精光,在只有黑白灰三色的天地間,分割出了第四種色彩。
十餘頭衝到了大魚跟前的怪物頃刻間散成灰色的氣息,轉眼就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
羊壇不自覺地張大了嘴巴,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天上,周青雖然出手,但情況並沒有什麼好轉。
那不知通向何方的橋上,源源不斷地湧出怪物,眼看就要把無法逃脫的大魚淹沒。
“唳!”
一聲高亢的鳥鳴響起。
羊壇本就吃驚到茫然的目光,捕捉到了一頭近乎將視線所及的大半天空都遮蔽住的大鳥!
那鳥,黑得無比深邃,好似有天地萬物之色可以從中誕生。
羊壇知道了,他自己此前看到的大鳥,也不是虛妄!
便見這遮蔽天空的黑色大鳥,僅僅扇動一次翅膀,便已到了那不知名長橋的上方。
無須祂有任何動作,橋上湧出的怪物盡皆化為灰色氣息,融入天地。
但是。
橋所連線的另一面,一位極其威嚴的帝王人影,在無數扈從的保衛下,目光冷冷地與大鳥對視一眼。
羊壇離得太遠,看不清那帝王的模樣,只覺得模糊的一眼,就已經被那無形的威嚴鑽入體內,壓得他幾乎就要拜倒。
大鳥再次憤怒“唳”鳴。
橋,緩緩後退,對面的帝王沒有堅持,迅速消失不見。
隨後,被那長橋洞開,連通到不知名之處的天地,重新彌合,滯幽澗也在不知不覺間不知了去處。
大魚終於恢復了自由,急忙搖頭擺尾,向前“遊”去。
魚背上的周青再次偏過頭來,望向地面。
羊壇這次可以肯定了,周青是看向他的!
嗖!
蒲刀從天而降,落在羊壇身前。
魚背上的周青回過頭去,很快便隨著大魚,消失在遠方的天際。
羊壇愣愣地握住蒲刀刀柄,一陣不甘的吶喊,從刀身傳遞而至。
下一刻,羊壇只覺渾身一輕。
接著,那長滿了齊膝雜草的地面,距離他越來越遠。
呼嘯的風聲好似從無比遙遠的地方傳入耳中。
可是凜冽的氣流刮過身體,穿透並不算太厚的衣裳,朝著骨頭縫間鑽去的感覺告訴羊壇。
風,就在他的身邊!
他被剛剛的大鳥給抓起來了!
“怎會如此?德泉、德泉呢?!”
劉伶在地動山搖之中完全無法控制身形,哪怕他是坐著的,一陣胡翻亂滾過後,晃動終於停止。
劉伶顧不得自己被撞得渾身疼痛的身體,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