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羊氏老僕在滯幽澗下,正仰頭看向峭壁頂端。
羊壇、劉伶駭然後退。
他們知道老僕隨時可能從後面追上來,但誰也想不到,能夠到得這麼快!
羊壇二話不說,就要催動無形劍意,隱去兩人身形,繼續逃跑。
只是這時才發現,滯幽澗下的漩渦只是吸力被遮蔽減小,並非徹底消失。
蒲刀尚未完全收回,半路上又被阻遏,好似掉入了泥潭,掙扎困難。
羊壇咬咬牙,重新伸頭到峭壁外張望。
這一看!
竟是老僕穩穩地走在光滑如鏡的峭壁上,就那麼走了上來!
而且,蒲刀正被老僕困縛。
雖說在無形劍意催使下,蒲刀並未顯露形體,可是老僕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似能察覺蒲刀的大致方位,將那一片區域都束縛在手,雖然羊壇竭力催動蒲刀掙扎,可那片被老僕束縛的區域還是越收越小。
這怎麼辦?
蒲刀奪不回來,棄刀?
反正刀只要不是丟在不知去處的地方了,將來總有辦法再拿到手。
羊壇正這麼想著,便聽劉伶咬牙道:“德泉你先走,我來擋他一擋,來日你再伺機尋回蒲刀,完成進之心願!”
這,也是個辦法。
羊壇倒是不擔心劉伶安危,以章老為人,頂多拿人,不會隨意害命。
羊壇自己則可以趁機脫身,先去尋陳仲,屆時說不得陳仲出手,直接就能將劉伶解救了出來。
一念至此,羊壇直接棄刀!
他向來不是優柔寡斷的性子,他的無形劍意雖好,可多帶一個人總是累贅,在章老追擊下,很難走脫。
既然劉伶自己能想明白,那他就不用頭疼著怎麼提出來了。
“章老,這峭壁滑溜,您老人家小心腳下!”
羊壇吆喝一聲,轉身就走,只剩下呼喊聲越來越遠。
“劉伯雄留在這兒給您看著,您別傷著他,等我請來子正公,人得還回來!”
這聲音聽著是從東北方向越來越遠的地方傳來。
而羊壇則朝著劉伶眨眨眼,一溜煙往正東去了。
劉伶笑著搖搖頭,羊壇終究是少年心性,耍這點小心思有什麼用處?
以老僕之能,哪就能被騙了!
還是自己多多努力,儘可能拖延一段時間緊要。
劉伶修煉的法術不多,幾乎都與攀登、音律有關。
當下也不必選,原地盤坐下來,抽出竹篪,“嗚嗚”的低鳴聲中,周圍土石便自行顫動起來。
下一刻,老僕所走峭壁的正上方,大量的土石翻滾而下。
老僕不動聲色橫移丈餘,然而隨著峭壁上曲調變化,滾落的土石也隨之變向,追著老僕就砸了過去。
同時,更有接連不斷的土石滾滾而落。
老僕不得已,丟開那未曾露出形體的兵刃,集中精力阻擋三面而來的土石。
劉伶固然不曾修煉多少用於爭鬥的法術,但修煉有成的幾種卻足夠純熟,再加上地利在手,竟然真的阻住了老僕,而且一時半刻間,老僕幾乎沒有機會登上峭壁。
兩人就這樣對抗僵持,約有一炷香的時間過去,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滯幽澗灘邊,一團無形之物,悄悄動了起來。
無形劍意雖好,卻不能及遠。
老僕與劉伶對抗之時,蒲刀一直都還保持在無形之中。
那兩人是不清楚羊壇這手段的底細,故而忽略了此事。
羊壇裝模作樣地離開,實則無論東北還是正東,都不過是迷惑之用。
他之前刻意地“果斷”放棄蒲刀,就是不希望被章老察覺到蒲刀的重要性。
果然,章老自己便舍了蒲刀。
羊壇悄然繞至滯幽澗底,取了蒲刀,便要沿章老來時的道路,朝西南方向而去。
這樣一來,恐怕章老無論如何,也猜不到羊壇的去向了。
心中得意。
羊壇不由得都想好了下次再見謝鯤之時,該如何同他顯擺!
憑藉無形劍意“力鬥”舍氏大修士不算什麼,可是能在章老眼皮子底下跑掉,就絕對不一般了!
小心翼翼繞過不斷掉落,砸在灘上、溪水裡的土石,最關鍵的是不能被濺起來的水花、細碎的土壤沾到,否則不知不覺就要漏了形跡。
又是盞茶時間,老僕已是距離峭壁頂端不足十丈。
劉伶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