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間,距離毛綻初至焦縣,已過去了十餘日。
縣衙的欠賬,還清是不可能的,倒是毛綻又跟司氏借了一筆!
沒辦法,焦縣除去司氏,根本沒有第二家大戶高門,想到別處借都沒可能。
也虧得司氏沒有計較毛綻算是曹爽的“刀子”的身份,還算大方的借給了毛綻一批物資。
如此,跟著毛綻一起到來的毛氏部曲總算不用捱餓。
“唉!早知今日,當初我就該狠狠心,轉去修習墨家道法。”
毛綻蹲在後衙一間光照最好的房間中,几案上攤開了一份帛圖,那描繪的正是一種可以由修士驅動,粉碎地下石塊的機關造物。
這些日子毛綻也算是摸清楚了焦縣的底細。
此地想要出政績,唯一的辦法就是提高農事的收穫,否則單單一條交通不便,道路不暢,就能把任何其它辦法都按死在肚子裡。
而要提高農事的收穫,便唯有對那些土地下的石頭動腦筋。
焦縣雖說因為離著橫山太近,地形破碎,但也不是徹底找不到相對有利於耕種的地方。
平整、臨近水源河流的地塊,大部分都土層太薄,少部分土層不薄的,則在司氏手中。
就算看在司氏肯借糧給毛綻的份兒上,毛綻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司氏的那些土地上面去。
所以,就只能對石頭動心思了。
恰好,毛綻在自己遊歷的這些年中,曾經遇到過一位墨家傳人,據那人自己說,他是因為崑崙道洲連年大疫,實在沒辦法了帶著族人乘船出海。
他們先是到過蓬萊,後來還到過鳳麟,可惜的是鳳麟教派繁多,攻殺不斷,最後他們才定居在了祖州道雲中郡。
那一位曾想要收毛綻為徒,只是毛綻顧慮墨家在近古時與儒家交惡,他作為毛氏子弟,轉投墨家,萬一將來被傳揚出去,可能給毛氏帶去很差的影響。
“罷了!如今想什麼也晚了。”
毛綻將那帛圖收起。
恰好,巫侃前來回話,外面木匠已然按照要求完成了打造。
毛綻頓時站起,見巫侃沒有進屋,不會看到他蹲著的不雅姿態,鬆了口氣的同時,立刻興致勃勃地出門。
縣衙前院,兩個從司氏“借”來地木匠帶著幾名年輕人,按照毛綻地要求,已是做好了一件怪模怪樣的“木車”。
毛綻大喜過望,這東西外表看似前漢耬車,卻比耬車大了數倍,且所用材質則是木料夾雜著銅鐵。
人和料是來自司氏。
但眼下的東西,仍舊只是個半成品。
接下來的工序,已然不是凡俗工匠所能完成。
這邊毛綻將木匠打造的半成品搬進屋舍,自己足不出戶,日日研究。
那邊司氏在焦縣的主事,從木匠那裡問清了毛綻做為,雖說不解,但只要毛綻沒有針對司氏的傾向,他也懶得理會。
如此又是幾日時間過去。
毛綻帶著他的“機關造物車”,就要出門。
尚未離開縣衙,卻見毛氏派來輔助毛綻的那位,終於風塵僕僕地帶著一人到來。
“二十六伯辛苦,可曾找到我那兄長?”
毛綻抬頭,先看到了二十六伯。
“方臺,竟當真是你!”
聽到毛綻聲音,跟在後面的姚元起立刻出聲上前。
再度相逢,兩人均是歡喜。
互相問過近況。
毛綻當即邀請姚元起,一起去看他剛剛完成的“耕石車”效用如何。
姚元起欣然同意。
一行人離了城,毛綻問姚元起尋那大鬼的進展。
姚元起神色倒也平靜,橫山太過廣大,炎州道與長州道之間實有近四萬裡的交界線,但其中三萬餘里都被橫山佔據,僅有一南一北兩條大通道被分割出來。
當年那大鬼在山中擄走姚元起女兒,後來便再未露過行跡,它的老巢可能是在橫山當中,也可能根本不在。
這麼多年過去了,姚元起報仇之志雖然不改,但也很清楚,想要找到那大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多少年都忍了,現如今有陳仲所贈手段,報仇在望,還有什麼不能等的?
毛綻當即說出等他在焦縣立穩根基,就能調撥人手幫忙尋找。
姚元起自是感激,又說了他這些日子的進展,橫山裡經過這麼多年的亂世磨合,當初避難進山的人,有的死,有的重新返回山外,但更多的是在山中妖物的威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