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玄筇杖。
既然知悉了“我”與“非我”,內景與外景之間的互相影響。
那麼曾經數次由外景而莫名影響到了陳仲內景的狀況,自然也就有了答案。
樂玄筇杖中的五蛟,早先能夠一定程度上藉助陳仲與樂玄筇杖間的聯絡,而偷入陳仲內景聽聞道法。
現如今,不得陳仲允准,他們是再也別想做到類似的事情了。
不過,既然此前陳仲應允過他們,只要他們認罪,且願意在未來有一天促成人族與鱗蟲一族盟誓,共同遵行陳仲所提出的約法三章,就允許他們旁聽道法,再加以傳授。
故而陳仲也沒有毀約,此次他修為、境界大進,重新梳理入道以來一切道法、功果,便也沒有將藉助樂玄筇杖旁觀的五蛟排斥出去。
那五蛟自是也知好歹,哪怕是在得知了畢宮蛟族被陳仲滅族之後,就生了嫌隙的率封格,以及信任大減的率盧德、率克禮,也沒有放棄此次機會。
隨著陳仲修為徹底穩固,將樂玄筇杖氣息更多地接納入內景,並允許樂玄筇杖氣息摶煉成形。
五蛟也獲得了更多的自主權,紛紛從樂玄筇杖中現形而出。
他們仍舊是人族模樣,雙目失明的率兕姬與身軀最小的率錦仍是最為恭敬。
率封格等三蛟面上,則可以看出明顯的複雜神色。
修士修行,無論出身何等族類,到達了一定境界之後,再要有所長進,都是極為困難的。
人族是這樣,鱗蟲一族也不例外。
可是他們卻眼睜睜看著陳仲在短短時間內,接連突破關隘,如履平地般走上了他們巔峰時也未曾觸及的高度。
雖說,當初臣服於陳仲時,他們就明白,這名新一任樂玄筇杖的執掌者,是他們這一生也無法追及的存在。
但當真眼睜睜見證這般情境時,仍舊足以令他們產生羨慕、嫉妒、恨不能以身代之的,然而卻很清楚這些都不可能的複雜情緒。
畢竟,他們此時此刻的真實境界,都已是無法逆轉地跌落到了感應以下,完全依靠樂玄筇杖託扶,是不可能再繼續維持住曾經的強者心態的。
“諸位知之乎?”
見得五蛟現形,內景中的陳仲身軀淡然開口,竟是與他真實情狀毫無區別,再也沒有了以往在內景中,陳仲一舉一動都有非凡景象隨身的狀況。
但越是如此,越是令五蛟畏懼,在他們想來,這是陳仲完全掌握了修行內景才會有的現象,不過實際情況並不至於如此。
“回監督,我們都看到了。”
率兕姬恭敬回話,雖然陳仲問的是“知道了嗎”或者“懂了嗎”的意思,率兕姬卻只能回答“看到了”。
道家法門,見到了不意味著懂了,甚至於對很多修士而言,見的越多錯的越厲害。
更別提對於絕大部分修士而言,這條路從一開始就是絕路。
率兕姬能夠隱約感覺到,他和其餘四位蛟王即便能夠時時跟在陳仲身邊,以無比貼近的距離,於內景中旁觀陳仲演法,只怕他們當中也沒有哪一位真的能夠修成陳仲法門。
陳仲看看率兕姬,並不回話。
邊上率錦則答道:“多謝監督寬宏,我已知道了。”
陳仲微微一笑,對著五蛟稍一點頭,抬手將之揮退。
隨後,陳仲離了深靜,將隨身攜帶的樂玄筇杖抽出,輕輕一晃,喝令道:“著爾等即刻去往平輿,看護許靖安危,不可令其為他人所害。”
率錦當即現身:“我等領命。”
隨即便見五團氣光先後馳出,穿過山壁,剎那間投西北而去,不見蹤影。
陳仲曾答應了許季山,要保住許靖性命,既然已經收了許季山的錦帛陣法,自是不可毀諾。
此番陳仲有意參悟陣法,用來對抗魏國朝廷,舊事便湧上心頭。
雖說把許靖託付給了平輿許氏,但陳仲接下來與魏國朝廷紛爭一起,難說許靖是否會被魏國朝廷記起來。
再者說,那許靖本也不是什麼安分的後輩。
陳仲若是明知如此,還不管不問,將來真出了問題,不論旁人怎麼看,他自己都是不能心安的。
如今陳仲修為大進,且明悟了“我”與“非我”,便有了驅使樂玄筇杖中的五蛟性靈去往遠方的能為,而不必再像過往,五蛟出動必須連樂玄筇杖一起帶在近前。
這樣一來,將五蛟派去護衛許靖,也不需要擔心樂玄筇杖丟失。
陳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