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去援救許季山,也不過是拔劍斬氣,以陳仲自己的方式,在外界攻伐,從而迫使舍磨騰收手。
陳仲很好奇襄公矩的手段到底是什麼,再加上剛剛襄公矩親來阻止。
他決定等一等。
“舍氏之學,實乃‘內無所得、外無所求、心不繫道、無念無作’之學,以‘果業殊勝、非修非證’,終於‘不歷諸劫、緣覺得道’。”
孔劭的翻譯,不如說是用自己的話,自己的需求,將舍家學說化為己用。
果然,隨著他話音落下。
“非修非證”四個字,就立刻成了議論焦點。
洪陸任何一家傳承,講究的都是修行!
非修非證?那還如何成道!
舍家確實講究一個“非修非證”,但卻絕對不是洪陸修士所理解的“非修非證”,不是不用修行、結果天生,如果以這種類似於“天定論”來理解,那就是大錯特錯的。
但孔劭的翻譯,要麼是他自己就理解錯了,要麼是有意在引導眾人朝著錯誤的方向理解。
前者的可能性,很小!
因為按照孔劭的翻譯,再結合他、謝弼輔佐桓志推行的形名說新政來看。
這所謂的“舍家學說”,分明就是在為“評定品級,分配權利,最終成就自開始便已確定”的行為而搖旗吶喊。
趺坐的舍納蘭,期待全然變成了遺憾。
他們離開聚窟道洲,為的就是光大舍家。
因洪陸八道州陷於紛爭,故而選擇了相對安定下來的蓬萊。
在這裡,他和舍磨騰首先覲見了蓬萊君桓志,隨後又與桓志身邊的數位重要臣僚結交,原已議定,此次論道法會上,他和舍磨騰支援桓志推行新政,從而換取桓志和孔、謝等大世家幫助舍家造勢。
但現在看來,桓志、孔劭,對他二人都是利用居多,甚至不惜對舍家學說進行曲解。
如今,僅剩下的希望,也就是尚未結交的謝弼、丁夏等寥寥幾位世家門閥的掌舵之人。
與此同時,南側座席。
董志張迫不及待問陳仲:“子正公,孔休遠所譯對也不對?”
徐幹聽著孔劭翻譯,也感覺似乎滋味不對,轉而期待陳仲回答。
陳仲仍在盯著舍磨騰與許季山,聞得提問,淡然道:“孔生譯己,何曾譯人?舍磨騰所誦,乃舍家阿婆那之清淨俱足篇,直試譯之,或曰‘欲斷生死,趨渡世道,當得四非常定,一定空無邊處曰識苦,二定識無邊處曰舍習,三定無所有處曰知盡,四定非想非非想處曰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