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已經處於絕對下風。
法會開始之前,他們就知道,這次是太玄一脈與主張形名說的新政一派的較量。
如今,他們這邊,所有感應以上的大修士都已出手,雖然襄公矩的出手非常隱蔽,似乎極少有人察覺。
但事實上,就是除去任文公,剩下他許季山、高獲、楊鳳,在襄公矩出手相助的情況下,仍舊敗給了兩個外來的舍家修士。
而且任文公擊敗王承先,表現明顯不同尋常,他竟然是假身前來參會,挫敗王承先後立即便走,就像是專程為王承先而來一般。
反觀對面,謝弼、孔劭、丁夏、桓忎,全都尚未出手。
他們這邊接下來,總不能全都依靠襄公矩解決吧?
更何況,襄公矩的狀態,令人擔憂!
太玄一脈,或許確實到了要按照襄公矩的安排,主動退讓,以儘可能保留種子,以待來日的地步了。
許季山黯然不已,他傷勢如此。
襄公矩則更是情況微妙,而且從其言語中,不難品出不祥之意。
事到如今,許季山再是不願意往壞處想,也必須做最後打算了。
眼下,太玄一脈的大修士除去他自己,僅剩高獲、楊鳳,以及臨時被調走的,勉強可以算得上的孔衍,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再有折損。
故而,許季山用盡力氣,引來高獲目光,朝著後者堅定地搖頭。
高獲滿是不甘:“崇德兄!”
許季山只是搖頭。
大檀樹下,桓志非常滿意。
兩個舍家修士本身就是用來“兌子”的。
如今二換三,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唯有一點,那便是舍家神通的威能,也頗為超乎桓志的預料。
似桓氏這樣的大世家,族內並非沒有聚窟道洲、舍家的訊息,相反,有關的記述,如遊記、逸聞、雜記等等,在所多有。
但大抵都是說舍家一脈所行迂闊,竟希望以言辭制止凡俗紛爭,至於舍家修行法門,雖有奧妙之處,卻也並無什麼驚人威能。
因此,桓志在聽聞兩名舍家大修士前來覲見的時候,才生出了用他們“兌子”的念頭。
卻不想,舍家神通如此厲害,若非孔劭急智了得,三言兩語間偷天換日,將舍家學問打扮得暗合形名說,今日只怕舍家一脈就要反客為主,借勢揚名了。
當然,假若舍家能為桓志所用,今後用來制衡孔、謝等世家大族,也是一個選擇。
心中正暗自計較之時,冠冕上,一枚旒珠忽然輕顫。
這是孔劭有事要奏。
桓志當即允准。
“休遠欲言何事?”
“主公,襄純仁氣息驟降,必有變化,或生或死當在此一舉,恰逢南側諸人已經敗陣,何不借機宣佈新說、新政、新法,亂其心志,倘能收得奇效,則我等坐看其死而大事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