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
夏日本就炙熱的陽光,無遮無擋地直落而下!
已經有士人忍不住小幅度地扇動衣襟。
“不,或許有希望!”
陳仲聲音低沉至極,他想起了他自己在“深靜”中看到的前路景象。
接下來的修行,不就是要在入定靜後的冥冥內景中,重塑真我嗎?
若是冥冥內景中的“我”已經修成,再下一步,或許就是襄公矩當下所做之事?
襄公矩得傳太玄大成法門,自言怕死不敢修習。
但,為了堅守太玄道統,他可以不怕死!
陳仲忽然注意到,古檀樹下郭況直起了腰,開始邁步向下。
猛然意識到了桓志要做什麼。
陳仲急忙回頭,對叔孫無忌道:“我等須為純仁公拖延時間!”
叔孫無忌不知道陳仲是憑什麼認為襄公矩有可能成功的,但他相信陳仲,左右回望。
叔孫無忌卻只能嘆氣:“人已到齊,奈何拖延!”
人到齊了?
陳仲指南側最後那空著的一席:“此席何人所坐?”
叔孫無忌目視對面孔劭,不屑道:“那是孔盛齋之席,人已被孔劭支使到仙門郡去了,不會來了。”
陳仲明白了。
怪不得一開始叔孫無忌罵謝弼,會說什麼“小人伎倆拿回家鬥你家阿公去吧”。
原來是指桑罵槐,應在孔劭身上。
孔氏內部想必是在五行論和形名說上有分歧。
孔劭做為晚輩卻更加工於心計,將長輩孔衍在如此重要的時候,支使到仙門郡去,等於是臨時去除了一個五行論的重要支持者。
當然,世家門閥,也慣會利用這種內部分裂。
在不能完全確定紛爭的雙方,到底哪一方可以最終取勝的時候。
世家就可以仗著家族人口繁多,以內部矛盾為掩護,對雙方乃至多方,都各自派出一些子弟,表態支援。
如此,不論最後哪一方獲勝,世家還是那個世家,富貴還是一樣的富貴。
就是不知道,孔劭和孔衍,是不是行的如此計策。
陳仲也並不關心孔氏到底如何。
現在的問題是,果然無法拖延時間了麼!
郭況,一步步來至劉英的“衛道之席”旁邊。
站定。
微笑。
開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