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意已決後繼堅行(1)(1 / 2)

小說:乾心論道 作者:客笑而還

晉山南麓,須水在這裡,自西北向東南,忽而折向西南的河道,與晉山之間形成了一條狹長灘塗。

此地是唯一無需渡過諸多須水支流,就能勾連南北的通道,但又因為狹窄而只能行軍,不能成陣。

於是,自中古末期真正的大修士們逐漸消失,各方紛爭中由尋常人組建的軍隊得以展現力量,此處就成了兵家必爭之地。

近古的晉山之戰,據記載,前後共有二十餘萬人葬身此間。

再之後,前漢立國,為爭奪進入元州道的路上要道,汲郡之戰又在晉山、須水之間展開,數萬人倒在晉山南麓的這條狹長灘塗之中。

後漢時,在附近耕種的農夫,都還時常會在土地裡翻撿到白骨。

這片灘塗,則是此地的禁忌一般,尋常百姓寧可不辭辛苦,透過橋樑、船隻一次次穿渡須水支流,也不肯穿行灘塗。

但恐懼累累白骨的人中,絕不會包含大修士。

哪怕因為臨近水面,早、晚時分,灘塗附近常有霧氣升騰,令人難免聯想到長眠於此的眾多魂靈。

此時此刻,白茫茫的一片薄霧中,便有兩個自北向南,緩緩行來的修士。

只見這兩人走到一株離著河岸丈許處的老槐下,止住了腳步。

槐樹愈老,虯枝愈怪。

那蜿蜒成蔭的老槐下,一塊碩大的蒼白石盤,倒臥著,不知是何年何月被遺棄於此。

兩名修士中,一人披頭散髮,一人揹負長刀。

披頭散髮那人忽而跳上石盤坐倒,自腰間抽出一支短竹模樣的器物。

細細看時,原來是一隻篪。

將篪端至唇邊,頃刻間,一支清寒曲調,穿透薄霧,浸入人心。

背刀之人駐足聽有片刻,好似陶醉其中。

忽然,那人將刀一把抽出。

“錚錚!”

屈指彈刀。

吹篪修士挑起眉來。

但聽“錚錚”聲中,豪邁略帶嘶啞的嗓音唱響。

“須水河畔舊戰場,白骨枕著鏽刀槍。凜風無能吹寒徹,行人胸中好淒涼~誒嘿喲誒……”【1】

歌聲、篪聲相繼止息。

對視良久。

持刀修士開口道:“德泉急傳,彼處有詐。”

吹篪修士不以為意地笑笑,轉頭望向平靜的水面:“彼輩不取水路,不取這河山坦途……”

言下之意,對方舉動太過反常,他早就猜到了。

這兩人,正是劉伶、周青。

見劉伶心中猶如明鏡,周青不由問道:“既然早已料到,劉兄仍欲行刺否?”

羊壇是透過約定的方法,順著須水水流,將訊息傳遞給早已等候在前面的周青和劉伶的。

不過這方法,只有周青能夠獲得詳細。

司茂身邊,有兩位朝廷將帥屈尊護衛的情況,周青還沒有說出來。

劉伶轉回頭,答非所問:“君與叔夜一向並無交情,能陪劉伶同行至此,伶已不勝感念,當下既已知曉詳細,何不歸去?”

要勸周青離開?

可他自己,則一絲退縮的意思都沒有。

周青也不回應規勸,反而繼續發問:“劉兄可知司茂身旁,乃是何人?”

劉伶搖頭。

周青更道:“伏波將軍周基、靖海將軍成泰。”

劉伶只是平靜地看著周青。

良久後,周青露出笑意,劉伶見狀也笑了起來。

兩人越笑聲音越大,漸漸將霧氣都笑得散開十數丈。

既然都已經確定了對方的堅決,那就沒什麼可猶豫的了。

劉伶仔細擦淨了竹篪。

他與嵇慷、阮集三人,一人擅長一種樂器,往日在竹山之中,時常三人同行,隨意所至,便各自吹彈,又有阮集長嘯,愜意逍遙。

相比之下,剛剛周青彈著刀的唱腔,與劉伶三人並不在同一層次,唯有豪邁可取一二。

真要選一個人唱的話,也該是羊壇。

但劉伶卻忽而覺得,他們三人往日所奏,均不如剛剛那一曲。

“進之兄,何以要殺司茂?”

劉伶改了稱呼,不再“周兄”,而是以字相稱。

周青也隨之而變:“仲公將至,取此人首級為禮,正當其時。”

劉伶知道周青仰慕陳仲,但難以理解周青的狂熱。

“至於此乎?”

劉伶問,他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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