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熾熱的火焰破開大氣,便似有戰鼓擂響。
楊鳳身化烈火,大有焚盡一切之勢,管你攔路之人是否充塞天地,焚為一片空茫,自會還得天地清明。
兩人在性靈上的短暫交鋒,暫告平手。
抱臂而立的擋路者終於睜開了眼睛。
站在後面的許靖露出驚怒之色,他認出這人了!
這也怪不得許靖記性不佳。
只因先前見到此人,都是粗麻囚服,雖算不上蓬頭垢面,卻也是須發如草,不得打理。
如今這人,一身短褐勁裝,衣料仍舊如尋常農夫般粗陋,但卻用發巾紮起了髮髻,清理乾淨了鬍鬚。
年輕的面龐,方方正正,鼻樑高挺,雙瞳如漆。
只這雙眼睛,最是印人心神。
有詩為證:
行止能劃地,善明點漆眸。
試顧英雄氣,將貫蓬萊洲。
此人目至拳至。
楊鳳身化烈焰,尋常大修士避之唯恐不及。
他卻是直直一拳,正面搗出!
許靖心底一跳,面露喜色。
這傢伙,果然還是和當初一樣不識好歹。
居然敢正面與楊鳳對攻,怕是根本不知道什麼叫“不壞不滅”!
見此一幕,就連雜樹林中的許苞、許茅二人都面露凝重。
楊鳳的法術,可不是輕易能接的,此人是否太過託大了?
但下一瞬間,他們便知道,自己錯了!
只見擋路之人一拳搗出,竟將楊鳳所化火焰生生自中心處穿出一個孔洞!
同時,那人的拳頭上也沒有被火焰粘附分毫。
楊鳳應是知曉了,自己法術無往不利的強大之處,對面前之人不起效用,霎時間火焰四散,化作騰騰燃燒的刀、劍、鞭、叉等,圍攻攢刺。
雜樹林中,許苞、許茅不約而同露出疑惑之色。
短短片刻交手。
他們已經看到了太多不合常理之處。
類似楊鳳這種法術變化,只是好看而已,大修士之間鬥法,實際上是倚仗雙方對大道至理的領悟與掌握而進行的,哪一方的道理更正確,掌握更熟練,哪一方便會獲勝。
外表搞得再華麗,也不能影響結果。
再者說大修士鬥法又不是給凡俗之人做表演。
誰沒事弄這些花裡胡哨?
但那擋路之人對上週圍凌空攻來的“火焰兵器”,竟是比方才更為重視。
不斷以拳、腳變化,或遊走、或抵擋,並不敢讓“火焰兵器”臨身的樣子。
許苞、許茅都看不明白。
就更別說許靖了。
只是眼下楊鳳既然被纏住。
那麼他二人只需要帶走許靖即可。
隨著兩人逼近,許靖也慌張起來,勉力施展水德護體,只可惜連日來都沒有能夠恢復檀德臺上的消耗,如今他體外仍是隻有極稀薄的一層光芒。
這是不可能抵擋住兩位大修士的壓力的。
那邊楊鳳或許也意識到情況危急,急於開啟局面。
卻不想,心急之下被人窺出破綻。
只聽那擋路之人斷喝一聲。
“開!”
楊鳳所化刀、劍、叉竟是被他同時擒住,雙臂驟然一鼓間,力如有形一般,灌入三柄“火焰武器”當中,而後雙手一分,竟是真的將三柄“火焰武器”一起折斷!
轟!
折斷的火焰被丟向最後一柄火焰鞭,巨響之中,火焰消散,楊鳳兩條手臂、一條腿,都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僅剩一條腿完好,勉強支撐身體。
而擋路之人所付出的代價,僅僅是雙臂外衣衣袖炸裂紛飛。
沒錯,只是外衣。
其內中竟然還有一件粗麻裡衣。
楊鳳面帶不可思議之色,看著擋路之人。
此人,竟是將他渾身氣息練得猶如一塊頑石,絲毫縫隙都沒有留下,他自身以外的任何氣息,都無法與之交流。
正因此,楊鳳的法術沒辦法沾之即燃。
但同時,越是封閉,也越是要承受外部無處不在的各類氣息,自發與之交流而不得,所形成的壓力。
楊鳳便是看準了這一點,化出武器形狀,要與自然氣息所對那人形成的壓力一起,進行強攻,這是借勢而為,不可謂不高明,隨便換上一位大修士,未必能在交手的短短瞬間,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