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開一條路。
而他到了近前,遠遠看到傷者情況,便緊緊皺起了眉頭,對丁夏以及這邊明顯身份最高的幾人施禮,都顯得草草,而後便直接去了傷者身邊,木匣子放在地上,迅速開啟。
丁夏見狀,對王承先、陳仲解釋道:“張先生乃元州道鄧郡名士張伯祖弟子,在鄧郡聽聞我北海時疫大起,便即啟程前來,卻不想晚至一步,時疫已為陳公所平,故而沿路南下,欲往仙門拜訪陳公,恰好前日途經武次。”
王承先聽了頓時肅然起敬。
敢主動往時疫大起的地區跑的人,盡是可敬之人。
更別提,元州道鄧郡與蓬萊道洲之間,隔著南海、崑崙道洲以及墟海,這已然不是千里迢迢而來了!
“先生高義,請受王承先一拜。”
王承先對著那不斷從木匣子中掏出各色器具的青年肅拜一禮。
青年聞聲不得不抬頭,多少有那麼一點不耐煩:“在下鄧郡張機,傷情緊急,不便施禮,還請王郎君莫怪。”
說完,便又低頭去做他的了。
周圍士人不少都悄悄皺了眉頭。
這鄧郡來的傢伙,未免有些不知輕重。
王承先這樣的大修士主動向他行禮,他竟然這麼一副態度。
還有啊,丁夏方才明明說他就是要去拜訪陳仲的。
然而今天眾人到這裡,為的就是迎接陳仲,他難道不知道嗎?
陳仲都在他的眼前了,他連問都不問一聲?
反而就是低頭為了兩個什麼也不是的農夫忙活。
真是不知所謂。
怪人!
然而陳仲看著張機那木匣中擺放整齊的各色工具,小夾子、針、小鉸子、小錘子、小鑿子,還有諸多瓶瓶罐罐。
尋常人見了,只怕會以為這是個木工的工具箱。
但這些東西在張機手上,卻是神奇地為兩名傷者整理出了傷口,骨茬重新被層層筋肉裹住,失去了大量血肉的位置,成了清晰可見的窟窿,但因為周圍筋肉、血脈的復位,反而沒了先前的猙獰之感。
好醫術!
陳仲暗暗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