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說笑了,我們這些人,不都是皇上的家奴麼,哪能干預朝政呢,陛下讓我們幹啥就幹啥。”
趙輝搖搖頭,“非也,非也!如今天下大事,文官們處處掣肘,洪熙以來,文官勢力愈發強大。陛下是英明之主,不會任由文官們膨脹的。下一步,你看好了,陛下一定會給與你們中官更多權柄的。”
說到底,朱瞻基畢竟不是他爺爺朱棣,沒法統合勳貴們對抗文官,那唯一的選擇就是扶持宦官勢力了。
趙輝又給鄭和畫大餅,“如果開海,不僅海上緝私全在鄭和手中,岸上的市舶司,恐怕也會交給中官來監管。一年何止百萬的油水,還不令宦官們趨之若鶩?拉攏幾個朱瞻基身邊的大太監還不手到擒來?
鄭和若有所思地去了,這事說到了他心坎裡去。近年最後幾回下西洋,利潤已經越來越薄,他自己也知道硬要維持朝貢貿易也是不可能長久的。
如今唯有求變,才能存續。
沒幾日,柳升到了南京。他不僅僅是路過,他要從南京諸衛中調兩個衛計程車卒進援交趾。要調兵,那自然還得經過趙輝的手——趙輝提督南京京營的大印可還沒交還。
趙輝一想到柳升這傢伙眼高於頂、損兵折將導致明朝徹底丟失越南,心裡就焦急不已。
柳升前來都督府交割,要趙輝用印。
趙輝欲言又止,有心提醒,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百般糾結之下,還是好言說道:“黎利那廝狡猾奸詐,善用伏兵,柳帥身經百戰,只要穩紮穩打,定能得勝。”
柳升冷哼了一聲,這已經算是態度比較好的回應了。
見趙輝遲遲不用印,還在那裡東拉西扯,柳升不耐煩道:“陛下都下了旨意了,這印你到底是蓋還是不蓋?”
趙輝暗歎一聲,“啪”的一下,把大印蓋了下去。
柳升調走了兵,不日啟程,往廣西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