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從門口往裡看了看,沒發現腳印,裡面太黑了。順子,你說這頂子上還露著一個洞,不怕盜墓賊爬進去嗎?”
我抬頭仔細看著石門。
門梁之上,開著一個約莫半米寬正方形視窗,視窗兩側還刻著許多低頭彎腰拿著各種貢品行李的僕人,有騎馬計程車兵,有乘車的馬伕,還有崑崙奴和新羅婢,線條粗狂,衣著簡單,很有一種灑脫奔放之意。
我說:“這叫昇仙門,墓主的靈魂可以從此處離開墓室,飛昇仙界或者進入地府投胎轉世。鵬哥你看看,還帶著僕人呢,人掛了都得帶著一起。這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門梁下,石門門板足有三寸厚,門板上刻著兩隻蟒身人首的鎮墓獸,兩隻眼睛瞳孔豎起,在手電光下血紅血紅的。我看了片刻只覺得後背發涼,可怖而詭異。
石門周圍,都是由巨大的青石條層層疊疊的咬合鋪設,一直和井底的井壁連在一起。
由於地震或其他原因,石門已經變成了一個平行四邊形,中間露出一條能過人的大門縫。
門裡面,倒著一塊封門石,再往裡黑咕隆咚的,手電都射不到對面。
上下左右掃了掃,牆壁都是青石條磊的,整個甬道里都是某些植物枯萎的根鬚。
地面上沒有腳印,反而在這些枝條上有一條條溼漉漉的痕跡,像是有人剛拿墩布拖過地一樣,在水光的反射下泥汪汪的。
我把手裡的安全帽遞給他,“鵬哥,這地上什麼情況。有什麼活物進去了?看著不像人啊。”
他的腦袋極大,戴著安全帽有些滑稽。
就見他拔出背後的扭轉三稜刺刀說:“不能再耽誤了,從你給我們打電話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幾分鍾,我剛才看了水底除了白骨外再沒有別的東西。如果孫福生是從井口掉下來的,為了找出口,也只有這門後能進得去人。不管孫福生進沒進去,咱倆都得進去,先看看再說。”
我點點頭,兩人一人後,側著身子從門縫裡鑽了進去。
一直走了不知道多少步,身後的墓室門都看不清了。
甬道內,氣溫越發潮溼悶熱,那種難以言喻的腥臭味撲鼻而來。
我們順著甬道越往前走,地面和牆壁上的根系就越粗壯,有的竟能有兒臂粗細。如果不是沒有綠色,我甚至還以為進了原始叢林中榕樹下的洞窟內。
兩側的牆壁上刻著很多殘缺的壁畫,大概是畫的墓主生平大事,一個人從小怎麼學習,怎麼帶冠,怎麼娶妻生子,怎麼當官,怎麼打仗的場景。
其中一幅,有些特別,似乎墓主手裡什麼東西,在跪拜著一個高大人影,這人影被枯藤擋著看不真切。
就在我想扒開樹藤仔細觀看時,耳邊似乎傳來一陣什麼東西拖過樹幹的聲音,嘎嘎嘎的特別有節奏感,隨即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怕是觸動了什麼機關,連忙拉著王鑫鵬後退兩步,用手電筒四處掃去。
可眼前幽閉晦澀的甬道內,到處都是虯結在一起的枯木根鬚。
如此盤根錯節之地,大部分青石板都被擠得碎了,就算有什麼機關暗器,也早就被這些老根擠的壞了。
搖搖頭可能是自己出現幻聽了。
於是我和王鑫鵬邊走邊喊,在這寂靜的墓室中根本沒人回應。
一直過了一個石塑門廊,再往裡,就發現這裡是一座典型的隋唐時期的石墓,耳室呈‘非’字型。左右各有三個,頂到最後就是主墓室。
越往裡走空氣就越熱,再加上攀爬鑽洞越過這些老根,沒幾步就出了一身汗。
我沒進耳室,只是在每個耳室都用手電在裡面掃了一眼,看看孫福生有沒有在裡面。
可接連四個,裡面除了亂七八糟從牆縫裡長出來的根鬚外,大部分陪葬品全都腐化成一堆堆爛泥一般的東西,根本分不清楚形狀來。
等到離主墓室最近的兩個耳室,左邊有八個棺材,都爛的只能隱隱約約分辨出個長方形的樣子。回想告地書中所寫,想來是用來給墓主陪葬的八個僕人。
可這些爛棺材上糾纏的根系之間,還卡著一圈圈一層層的白色半透明蛇蛻。
這玩意堆在一起,比剛才井壁上的蟲蟊卵團還噁心。
我就看了一眼就趕忙退了出去。
低聲問王鑫鵬說:“這地方有蛇?”
王鑫鵬搖搖頭:“不知道,我又不是你們這兒的人。”
我心情不定,這麼多年在臨汾,除了動物園裡有蛇,其他地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