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這掌櫃油滑,問估計也問不出來什麼,再說,涉及到楊昭忠,你敢查麼?”
“呃,這……”
“你敢查,本王還不敢查呢。”
令省真悚然一驚,好像知道了不得的事,兩個眼珠子瞪得老大。瞧他這樣,我又道:“上回你為民請命,本王還以為你是知道輕重,曉得借什麼刀使什麼力,如今看來你只是個愣子,本王看你有眼緣,再提點提點你。”
令省真躬起來身子,神神秘秘地左右看了又看,最後朝我走近了一點,做洗耳恭聽狀。
“無論楊昭忠請的誰,請客做什麼,說的話能不能夠往外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探完,那掌櫃背地裡傳個話,你就得遭人惦記。”
令省真摸著腦袋,一頭霧水地衙門前站了半天,支支吾吾道:“殿下,小的怎麼沒聽懂啊。”
“朝中辦事,最重要,別表現得自己想要知道秘密。”我衝衙門門口抬了抬下巴,“須知這世上最害人性命的就是秘密。去吧。今天本王跟你出去的事,別人問起來,你知道該怎麼說。”
他愣愣往前面走了兩步,跨進門檻了,拍了一下腦門,像是想起了什麼,跌跌撞撞地又追了出來。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
我在外面瞎忙活了一圈,回府的時候已經傍晚了,一進門,管家就火急火燎奔過來,兩撇鬍子在風中飄零來去,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爺,您可算回來了。”
這話一出來,我心頭就咯噔一下。
“三皇兄,你回來了。”
我抬起頭,只見景杉端著一碟糕點,一邊走一邊往嘴裡塞著,到我面前了,張口就要講話,臉憋的通紅,半天沒再講出來什麼。
我暗道不好,側身往旁邊一躲,他果真一口噴了出來。景杉在外邊也是半個講究人,不知道為什麼,每每來了我府上,還是跟小時候那樣,說話做事大大咧咧,甚至到了不修邊幅的境地。
“對不住啊三哥,你府上廚子做的點心也太好吃了。”景杉擦完嘴,將糕點盤子扔給管家,管家見勢不妙,拿著盤子掉頭就走,“你這廚子是哪裡請來的?做的許多東西都甚得我意,沒在京城見過。”
他跑來我家,說些文不對題的恭維話,再聯絡管家的神情動作,我心頭大抵有了數,直接道:“你這回又是想要跟我支多少銀子?”
他一撩頭髮,拉著我的袖子來回扯了兩下,“三哥誤會,我這回來你府上可不是為借錢。”
“哦,那你是為了借什麼?”
“哎喲,三皇兄,怎麼總說到這個‘借’字。”
“那你是為了什麼?”
景杉眼珠子一轉,語氣有幾分神秘,“三哥,你可知道臨安最近名氣最盛的一個人物?”
我將袖子從他手裡抽了出來,扭頭往花園的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
景杉:“……”
他追上來我,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背後,我往左挪一下,他也往左挪一下,我往右挪一下,他也往右挪一下,追了半天,到花園的石凳邊上了,我轉過身,沒忍住按了一下額頭。
“說吧,是什麼人物?”
景杉樂吱吱地將屁股往石凳上一放,袖子在空中一攬,打飛一隻不知好歹來打岔的蜜蜂,“三哥,客氣什麼,你坐啊。”
我懶得說他什麼,只在對面坐下來。
“今年新科狀元,不知道三皇兄聽說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