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欣月押上審問室的石椅,如上次一樣被緊緊控制在上面,只是這次與之前不同審問室裡沒有多餘持槍警衛,更沒有從旁記錄的記事員,只有杜瀟一人。蒲欣月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雙眼透著無盡的疲憊,後背弓著,根本挨不到椅背。
杜瀟看了蒲欣月一眼,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屋角上的監控攝像頭。
監控後面是在隔壁房間的陳誠和李簡,此外還有一個記錄員。至於張寧寧,早困到了極致,已經被陳誠安排去了女職工宿舍睡覺去了。
“你打她了?”李簡淡道。
陳誠聳了聳肩,“誰能證明我動手了沒準是你送來的時候,把人給打壞了也不一定!”
審問室內,杜瀟並沒有一開始就進行問詢而是靜靜的翻看著手中的資料。
“你,叫蒲欣月?”
蒲欣月冷哼一聲,“你不要白費力氣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就算是你們打死我,熬死我,餓死我,淹死我也休想從我嘴裡撬出任何一條資訊!”
監控後李簡淡淡的看了一眼陳誠,陳誠立刻道,“你可不要聽他亂說哦,我可沒有打她,更沒讓她吃不飽飯睡不著覺還放水泡她,我可都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啊!”
李簡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盯著監控的螢幕。
杜瀟合上手中的資料莞爾一笑,慢慢走到蒲欣月身後,側過身將手搭在椅子上,挑動一下眉頭。
“沒關係的,你說不說對於我而言也都是無足輕重,畢竟我又不是神管局的人,你愛說說不說就不說,我來這也不過是為了應付了事罷了!”
“虛偽!”蒲欣月狠狠地啐了一口。
“人活著就是為了自己的信仰,若是喪失了信仰,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我知道你有信仰,我尊重你的信仰,所以我並不想為難你!”
對話間,兩人距離拉近,幾乎貼面。蒲欣月下意識盯住杜瀟稜角清晰的臉龐,更是對上杜瀟琥珀一樣晶瑩透亮的眼睛。那眼深邃無垠,似是星河在那狹小的瞳孔內流淌輪轉,僅是一眼便掙脫不來,不願抽離絲毫的視線。
杜瀟雙眼隱隱泛出漣漪,而這漣漪也開始從蒲欣月雙眼中對映重現,片刻蒲欣月便木訥的瞪著眼睛,即使杜瀟已經轉移了視線,那眼睛也依舊在圓睜著。
“欣月,你相信愛與緣分嗎?”杜瀟微笑道。
蒲欣月機械的點了點頭,“相信!”
“那愛與信仰,哪個更重要?”
“信仰!”蒲欣月斬釘截鐵地說。
螢幕後陳誠興奮一拍桌子,“不愧是鬼眼,僅是一招就讓這個硬骨頭說話了!”
李簡則將手指抵在嘴唇上,示意陳誠淡定,同時指了指螢幕和記錄員,表示可以開始記錄證詞了。
杜瀟圍著蒲欣月轉了一圈,背靠著蒲欣月慢慢問道,“信仰?你信仰什麼?金錢,地位,名人,還是科學,或是宗教?”
“我始終忠於法皇陛下與神士教!只要能實現世界共榮圈,犧牲什麼都是應該的!只有神士教可以為人類帶來希望,成為可以無病無災的存在!加入神士教就能夠實現永生和無盡的財富!”蒲欣月興奮地說著,只是眼神依舊無神,好像她眼前始終都有著什麼一樣。
“神士教?”
杜瀟看向攝像頭與陳誠李簡隔空對視一眼,這是個臭名昭著的邪教。
神士教是原來瀛國本土宗教的一支分支,在抗倭戰爭時期逐漸變得畸形扭曲,摻雜了大量法西斯主義理論,並將當時的倭王奉若神明,相信其永生不死,將在新世紀復活拯救世界,為神士教的教徒降下福音。
而想要喚醒他們的神,就需要教徒們透過不停是姦殺淫掠來貢獻所謂的偉力,獻祭足夠多的婦女兒童的血肉與靈魂造就軀殼供給其降臨人間。
同時這群瘋狂的邪教徒還透過吸食毒品、吃食人肉的方式來讓他們更加貼近他們神。
杜瀟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復些許情緒,繼續語氣溫和的問道:“既然你如此虔誠,想必你在你的教會中一定有很高的地位吧!”
蒲欣木訥的搖了搖頭,“我只是分舵堂口下的一個執事!和我一樣的共有五個,在我之下是二十五位若頭,再下是數不清的會眾!在我之上是三位顧問,再上還有堂主,堂口上是十二堂口的總領舵主,再上便是總舵主!”
杜瀟眼中露出些許忌憚,但溫和的臉上也多了幾分淺淺的怒意,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
僅一縷的微動,蒲欣月的眼睛突然圓睜,幾近瞪出眼眶,雙眼快速充血,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