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王宮的議事殿內,氣氛凝重得仿若鉛雲壓頂。魏王端坐在那雕龍繪鳳的龍椅之上,面色鐵青,恰似暴風雨來臨前的暗沉蒼穹。他的雙手死死地攥著扶手,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好似要將那堅硬的檀木生生捏碎。殿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大臣們低垂著頭,個個噤若寒蟬,不敢發出絲毫響動,生怕觸動魏王那瀕臨爆發的怒火。
“哼!”魏王猛地一拍龍椅扶手,震得案上的竹簡嘩啦散落一地,他怒目圓睜,聲嘶力竭地吼道:“諸卿倒是給寡人講講,為何那秦國如今如此猖獗強大,我大魏卻屢屢戰敗?想我魏氏先祖櫛風沐雨,披荊斬棘,打下的這偌大基業,難道就要在寡人之手中毀於一旦?”這聲聲質問好似一記記重錘,狠狠砸在眾臣的心間,可回應他的唯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魏王再次咆哮:“傳寡人之令,將那些個戰敗的將領即刻拖進殿來,寡人要重重懲處,以儆效尤!”公叔痤見狀,心中暗歎,微微搖頭,上前一步,躬身行禮,沉聲道:“大王,此刻嚴懲將領恐難挽頹勢,當務之急乃是尋得應對良策啊。秦國現今來勢洶洶,若不設法制衡,我大魏必將危如累卵。《孫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當下咱們需冷靜剖析秦魏之優劣,謀定而後動。”魏王怒目圓睜,狠狠瞪著公叔痤:“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難不成就任那秦國這般肆意妄為,騎在我大魏頭上拉屎撒尿?”公叔痤微微低頭,不卑不亢地說道:“大王息怒,秦國雖強,卻也並非無懈可擊。我大魏稱霸多年,根基深厚,如今不過是一時被秦國的洶洶氣勢所壓制。”
……
深夜,萬籟俱寂,公叔痤輕車簡從,悄然來到魏王寢宮。寢宮內燭火搖曳,光影幢幢,魏王正獨自坐在榻上,眼神空洞而絕望,仿若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對周遭的一切都渾然不覺。見公叔痤進來,他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並未言語,可那空洞的眼神深處,卻隱隱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公叔痤輕聲慢步走到魏王跟前,躬身行禮後,緩緩在一旁坐下,和聲細語道:“大王,臣知曉您此刻內心煎熬,仿若置身煉獄。然古人云:‘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當下困境雖險,卻也暗藏轉機。秦國看似強大,實則外強中乾,其擴張步伐過快,猶如無根之萍,新佔之地民心不穩,內部更是因利益分配不均,矛盾叢生,漸有燎原之勢;且其所結盟友,多是迫於武力威懾,並非真心歸附。臣以為,咱們大可利用秦國這勃勃野心,聯合其他國家,共抗強秦,此乃破局之關鍵。”
魏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仿若在黑暗中尋到了一絲微光,卻又有些不敢置信:“聯合他國?談何容易,又該如何行事?”公叔痤目光堅定,微微前傾身子,仿若要將心中的謀略傾囊相授,低聲道:“此乃‘合縱’之策,大王。咱們當先與韓國、趙國修好攜手,三國同出三晉,地緣相近,唇齒相依,利益相通,聯手自是水到渠成。誠如《左傳》所言:‘輔車相依,唇亡齒寒’,韓、趙兩國必能明曉其中利害。而後,咱們再設法拉攏楚國、齊國,楚國地廣物豐,兵強馬壯,素有爭雄之心;齊國底蘊深厚,國力強盛,擅於謀略權衡。若得他們相助,秦國必不敢輕舉妄動,我大魏亦可轉危為安。”魏王微微皺眉,陷入沉思,良久,緩緩點頭:“你且細細籌劃,明日朝堂之上再議。”
……
公叔痤回到府邸,徑直走進密室。密室內,燈火昏暗,光影搖曳,魏國的謀士與部分親信將領早已等候多時,眾人面色凝重,皆知此刻關乎魏國存亡,仿若肩頭扛著千鈞重擔。公叔痤站在一幅巨大的地圖前,手指沿著各國邊界緩緩劃過,那手指仿若帶著千鈞之力,似要在地圖上劃出魏國的生機之路,開口道:“諸位,如今秦國已成心腹大患,我等必須齊心協力,共施‘合縱’大計,方可挽狂瀾於既倒。”
謀士甲微微點頭,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說道:“大人所言極是,只是這聯合韓、趙,怕他們心存顧慮,瞻前顧後,不肯輕易應允啊。畢竟秦國如今勢頭正猛,他們恐懼引火燒身。”公叔痤目光深邃,仿若能洞悉一切,微微眯起雙眼,沉聲道:“外交之事,需恩威並施,雙管齊下。一方面,許以切實好處,共分秦國土地之利,曉諭他們唇亡齒寒之理,令其知曉若不聯手,秦國下一個鯨吞目標便是他們;另一方面,展示我大魏之決心與實力,軍事上務必加緊整備,讓盟友安心。正如《六韜》所云:‘鷙鳥將擊,卑飛斂翼;猛獸將搏,弭耳俯伏’,咱們需先示弱誘敵,而後伺機而動。”
將領乙聞聽此言,抱拳起身,虎目圓睜,聲如洪鐘:“末將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