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宮深處,燭火搖曳,光影在雕花窗欞上詭譎地跳動著,似是映照出這宮廷中即將掀起的驚濤駭浪。魏雯月蓮步輕移,緩緩踏入秦獻公的寢宮,她身著華麗宮裝,面容卻冷峻如霜,眼中透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決絕。
秦獻公臥病在床,形容憔悴,曾經英武的面容如今爬滿了歲月與病痛的痕跡。他聽到動靜,費力地轉動眼珠,看向來人,乾裂的嘴唇微微顫動,卻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雯……雯月,你來了……”
魏雯月走到床邊,輕輕坐下,看似溫柔地握住秦獻公的手,實則指甲已不自覺地嵌入掌心,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輕聲說道:“大王,您今日感覺如何?臣妾日夜為您憂心吶。”話語間,眼神卻毫無關切之意,只有一片冰冷。
秦獻公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只是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好半天才艱難擠出幾個字:“寡……寡人,怕是……時日無多……”
魏雯月微微皺眉,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大王莫要這般說,您定會好起來的。只是如今這秦國的局勢,您也知曉,內憂外患,臣妾一介女流,實在是難以支撐啊。”說罷,她輕輕撫上秦獻公的額頭,目光卻飄向遠方,似在思索著什麼。
秦獻公渾濁的雙眼凝視著她,眼中滿是疑惑與無力,他囁嚅著:“那……那該如何是好……”
魏雯月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大王,您看,魏國聽聞您病重,已派公叔痤率大軍奔河西而來,這是要趁火打劫啊!我秦國的將士們雖英勇無畏,可缺了主心骨,這軍心怕是不穩吶。”她的聲音漸漸提高,眼神愈發犀利,轉頭看向秦獻公,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大王,您得為秦國想想,為咱們的兒子渠梁想想啊。”
秦獻公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他拼命地想要坐起身來,卻只是徒勞地掙扎了幾下,虛弱地說:“渠……渠梁,他……他怎樣……”
魏雯月輕輕將他按回床上,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渠梁自是有雄心壯志,可他畢竟年輕,威望不足。如今這節骨眼上,唯有大王您能穩住局面。臣妾想著,明日您與將士們一同出征,往那少梁前線去,只要您往陣前一站,秦軍將士們必能士氣大振,讓魏軍知道我秦國不可欺!”
秦獻公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恐與不可置信,他拼命搖頭,口齒不清地抗拒道:“不……不行,寡人……動不了……”
魏雯月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旋即又恢復那副溫婉模樣,柔聲道:“大王,臣妾知道您身子不適,可為了秦國,您就再撐一撐吧。您想想,當年您馳騁沙場,是何等的威風,如今秦國需要您再次展現那王者之氣啊。”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解開秦獻公領口的扣子,手指有意無意地劃過他的胸膛,“況且,臣妾好久未曾與大王親近,今夜……臣妾想與大王重溫舊情,說不定大王的身子便能好起來些許,明日也有力氣出徵吶。”
秦獻公卻似察覺到了危險,他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眼中滿是恐懼。他心中明白,魏雯月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溫婉可人的女子,如今的她,滿心權謀,手段狠辣。他顫抖著嘴唇:“不……不要……”
魏雯月見他這般抗拒,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她猛地站起身,冷哼一聲:“哼,大王,您如今倒是嫌棄臣妾了?罷了罷了,您既然不願與臣妾親近,那便好好為秦國發揮這最後一點用處吧。”
秦獻公眼中含淚,他深知自己無力反抗,只能任由魏雯月擺佈。他想起了與趙婉兒的過往,想起了勇猛的嬴虔,心中滿是愧疚與擔憂。他知道,魏雯月恨極了趙婉兒,更視嬴虔為眼中釘,如今自己若真被她利用,嬴虔怕是凶多吉少。
魏雯月看著秦獻公那絕望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扭曲的快感,她湊近秦獻公,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大王,您放心,嬴虔那孩子,臣妾自會好好‘照顧’,斷不會讓他有機會繼承王位。您就安心地去前線,當這秦軍的吉祥物吧,哈哈哈哈……”她肆意地笑著,笑聲在空曠的寢宮中迴盪,如鬼魅般陰森。
秦獻公老淚縱橫,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浸溼了枕頭。他望著床頂的帷幔,心中滿是悔恨。他恨自己的病弱,恨自己無力保護心愛的兒子,更恨這宮廷的黑暗,將一切美好都吞噬殆盡。可他又能如何呢?在這權力的漩渦中,他不過是個即將被捨棄的棋子罷了。
魏雯月見目的達成,喚來侍從:“好好照顧大王,明日一早,務必將大王抬上座椅,送至少梁前線,不得有誤。”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拂袖而去,只留下秦獻公在這孤寂的寢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