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上樓下穿梭往來,打撲克的叫嚷和朗讀英語的聲音,連同遊蕩在走廊裡的汗餿和泡麵的香味混合,構成一幕奇異的場景。
楊小陽的新宿舍房間是六樓的六一八,推開寢室門濃郁的香菸味撲面而來。室內兩張書桌拼湊的桌子前打撲克的幾位男生被楊小陽的闖入嚇了一跳,見到是他才笑道:“班長大人好興致,俺們娟娟學姐打了兩個電話了。”楊小陽藉著兩隻蠟燭的光亮已經明白幾個人正在拱豬賭博,他把手裡的塑膠袋扔在桌上笑罵道:“學院一再警告不準賭博,你們頂風作案可惡呀。”
四位打撲克的同學聞到塑膠袋裡傳出的烤肉串香味,哪裡顧得上與他囉噪,一窩蜂搶上前來瓜分食物。搶了兩串烤肉的夏滄海吃著肉串裝模作樣的說道:“你們聽見班長的話沒有?別打了!”
與人撕搶食物的尖子勃然大怒:“嗎的,夏滄海你這賤人,老子輸了一個月的菜票你倒說不玩?不行!”
楊小陽沒功夫聽他們閒扯,走到電話旁想給娟娟回信。同班同學甘穆偉小聲說道:“電話壞了,用我的手機不?”
楊小陽詫異,夏滄海冷笑道:“本宿舍有人怪我們喧譁,把電話砸了。”
楊小陽正想追問,同寢室的史祖政手端洗臉盆走了進來,房間裡的人都不說話了,只有夏滄海不住的冷哼。楊小陽明白了,笑道:“這幾天學生處免不了突然檢查宿舍,你們就休息休息吧。”
尖子不住抱怨自己沒翻本的機會要導致本月進入困難時期,楊小陽聽不得他的嘟嘟囔囔掏出一張百元鈔票塞給了他,幾個熱衷浪費大學光陰的同學一擁而上也要楊小陽扶貧。一臉不快的史祖政臉色不虞,彷彿看不慣楊小陽公開收買人心。
楊小陽微微一笑,各人自有不同的大學生活。而美麗的大學生活,是百家得蘭姆酒加可樂想營造也營造不出來的浪漫的革命。
第二天早上的課時安排得很滿,睡得迷迷糊糊的楊小陽被一陣激烈的吵鬧驚醒了。他摸出枕頭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掀開蚊帳叫了一聲:“你們有完沒完,這才六點半!”
吵架的人是夏滄海和史祖政,一臉青春痘的夏滄海穿了一條四角內褲,指著冷笑的史祖政叫道:“他一個晚上跳上跳下,故意不讓我睡覺。”
楊小陽皺起了眉頭,睡在夏滄海上鋪的史祖政莫非真是有意為之?穿戴整齊看上去要晨練的史祖政並不反駁,撥開夏滄海的手要出門。楊小陽叫住了他,說道:“你弄壞了電話,買一個賠上吧。”
“憑什麼?”史祖政回頭冷笑道,“你不是六一八的舍長吧。”
被人攪了美夢的楊小陽回敬了一句:“損壞公物要賠償,這個道理你不懂?”
寢室裡其餘的人從各自的鋪位裡伸出了頭,豎了耳朵聽三個人爭論。夏滄海得意的說道:“不想在本寢室可以申請調換,別當自己是人物。”末了還補充一句:“什麼東西。”
楊小陽來不及叫夏滄海住嘴,史祖政的拳頭已經打在惹事傢伙的下巴上,吃疼不過的夏滄海怪叫一聲撲了上去,兩個人頓時扭打成一堆。室友們急忙跳起來拉了這個拉那個,楊小陽看出史祖政是練過幾天功夫的人,只是短短的幾秒鐘夏滄海已經連連吃虧,一張戰痘的臉蛋上好幾處青腫。楊小陽心中不無好笑,夏滄海這廝也算得上神奇,開學到現在狀況不斷,真讓人懷疑他能不能安然無恙的度過四年大學生活。
清晨的糾紛沒有驚動太多的人,本著男子漢大豆腐私下解決問題的精神,夏滄海和史祖政各自發了幾句狠話不歡而散。楊小陽心中自然偏袒同班的賤男,對同年級但不同系的史祖政警告道:“六一八寢室不要鬥毆,你先動手是不對的。”
史祖政摔門而出,對楊小陽彷彿不屑一顧。略知他底細的同學門富江小聲說道:“他是體育特招生還是本校的家屬,聽說和外面黑社會的人有來往,你們要小心了。”
楊小陽和夏滄海同時“呸”了一聲,夏滄海是故作鎮定,而楊小陽卻是有感而發,他恨一切所謂的黑社會。
上午兩節課後,躲在教學樓外花園角落裡的楊小陽一面享受娟娟帶來的蛋糕一面接了一個電話。“忠實大樓”的保安部長告訴他,找他們麻煩的人答應這兩日暫時休息,但要楊小陽自行解決和幕後黑手的糾葛。部長好意的提醒道:“幫忙調停的人問你怎麼會得罪戴老闆?”
哪個戴老闆?楊小陽想了良久才回神。他頓時大怒,原來對方不依不饒的來源是戴中天!
娟娟很擔心,她不知道那個戴老闆的神通如何。楊小陽氣呼呼的想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