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市區後夜更深,深得萬籟俱寂。楊小陽坐的越野車從高速路下來駛上通向老礦區的小路,顛顛簸簸像個喝醉酒的漢子,兩根明晃晃的燈柱在山石樹木上照來照去,楊小陽透過車窗毫不費力的看見驚起的幾隻松鼠在灌木叢中穿梭。
他開始擔心黑夜遮不住如此亮麗的車燈,更遠處還有三輛車子開向山坡,如果抓住天天的人發現了他們會不會危及小女孩的生命?楊小陽猶豫萬分,在請求戴中天支援的時候忘記他們不是警察,不會周密的部署。
楊小陽終究還是問了胡亦武這個問題,胡亦武很驚訝的答道:“是她做的事情產生了這樣的後果,就應該承擔應有的責任。再說,就算被那些人害了,我們為她百倍的報仇回來就是。”
楊小陽想打自己一記耳光,要求無償幫忙的胡亦武們為天天精打細算?真是吃飽了撐的。
果然,楊小陽的手機響了,那個自稱大爺的男人凶神惡煞的叫道:“嗎的,你居然敢帶人來?”
上次楊海瀾搶走了手機,這次輪到胡亦武如法炮製了,他對話筒叫道:“老子是胡亦武,聽說過沒有?”
手機裡頓時沒有了聲音,胡亦武惡狠狠的說道:“兄弟,我不管你是誰,你趟了不該趟的河水。老胡給你兩條路走,要麼馬上放人擺酒賠罪,要麼把女娃咔嚓了帶你的妻兒老小祖宗八代亡命天涯,否則,咱們沒完沒了!”
胡亦武等了幾秒鐘聽不見回答,罵道:“別以為不說話老胡查不出你是誰,毛頭小孩子何眾保不了你,何家也保不了你,你動了天先生的兄弟!”
手機裡這才傳來男人的聲音,再也沒有以前的氣勢,語調中充滿懊悔和害怕:“武哥,我是老黑~~~”
胡亦武明顯楞了楞,問道:“女娃有事沒事?”
“沒呢沒呢,我求財不求色。”老黑撞天鼓的剖白自己,“我擋住了那小子,我這就放人,擺酒賠罪!”
胡亦武放下心,破口大罵:“你媽的逼,你吃錯藥了?幾十個弟兄為了你攪得天昏地暗!”
老黑快哭了:“武哥,我不知道楊哥是天先生的兄弟啊,我吃豬油蒙了心,您幫幫我說說情。”
胡亦武大罵了一陣,再三吩咐把天天小丫頭好生看顧好,掛電話後朝楊小陽乾笑道:“大水衝了龍王廟!他是我哥的手下。小陽,你看能不能高抬貴手?”
楊小陽腹誹無數,把老黑和胡亦武不知名的哥哥罵了千百遍,也只好看在人家毫無怨言奔波的義氣上無奈的點頭。胡亦武笑道:“老黑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他就是被人使用的一杆破槍,可識得好歹。你賣他一次人情,以後只管使喚他就是。”
老黑的確是一杆破槍,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當楊小陽一行人趕到老礦區的山上,他居然放走了罪魁禍首何眾,說什麼不能沒義氣,氣得胡亦武一腳踹倒了他,再一陣亂踢。
“算了。”楊小陽何嘗不明白這是陰天打孩子,胡亦武閒著沒事幹做給他瞧的呢。攔下踢人的胡亦武后,他四處張望:“老黑,你莫不是把天天交給何眾帶走,全僱主的恩情吧?”
“哪能呢?”躺在地上裝傻的老黑一溜煙爬起來,嘿嘿賠笑道:“我叫了兩兄弟扶她去那邊的草棚休息。呵呵,這位就是楊哥吧?咱們不打不相識,呵呵,呵呵。”
楊小陽和老黑著實沒話說,顧不得接他的香菸朝山麓的草棚走去,五大三粗的老黑急忙打了手電筒照亮。
電筒的光照到披頭散髮的天天身上,夜風中披了一件蘭斯外衣的女孩嗖嗖發抖,楊小陽一眼看見她的臉蛋紅腫,幾步上前湊近了,天天撲進他的懷裡大哭。楊小陽又看到外套下露出的手臂有大條的傷口,分手時的毛衣衣領也被撕壞了,心中的無名火頓時冒了起來。他的人受了欺負,這個老黑竟然還放走何眾,分明是有意為之!楊小陽沒說一個字,只是用手拍女孩的揹著意安慰,暗地裡打著主意怎麼收拾身邊的老黑。
與楊小陽打過幾次交道的胡亦武瞭解他的一些個性,看見此情此景叫了一聲不好,楊小陽屬於陰氣十足的型別,講究的是有仇十年必報。
他一把扯過還在嘿嘿傻笑的老黑:“你***神經了?就這樣放那小子走?是你自家性命重要還是他的小命要緊,你不知道?”
老黑傻傻的瞧著胡亦武:“沒那麼嚴重哦,不就是捱了幾耳光?他要脫女娃的衣服是我沒讓,保證完壁一個,這個歸趙了。”
“操!”胡亦武罵罵咧咧不知道說啥好,倒是楊小陽攬著收了哭聲的天天走過來,輕描淡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