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的多爾袞和多鐸,兩紅旗的代善父子,兩藍旗的豪格和濟爾哈朗,烏真超哈固山額真薩哈廉,蒙古左翼固山額真烏納格等,只有一個阿濟格留在蓋州,主持那裡的防守。
“大夥有些是從海州過來的,有些是從牛莊過來的,一路舟車勞頓,本該讓你們歇息一日,但偏偏事兒也急。”皇太極緩緩開口道:“今日叫你們來,是說說那登州鎮的事情。”
大廳中靜悄悄的,滿屋子的後金貴族無人開口,最近的形勢他們都明白,遼中四面著火,後金形勢極度不妙,面對眼前紛亂的局面,他們都需要一個明確的方向。
皇太極的聲音繼續道:“尼堪此次分四路而來,遼西算是一路,已被阿濟格和薩哈廉打退,赫圖阿拉被攻克,薩爾滸、界凡被圍,東江哨騎繞過撫順關進入遼中流竄,這是北邊的一路,東江軍約三五千另有登州兵一千;連山關已被攻克城外土牆,杜度剛來的文書,城牆守住了,不過他還是要援兵,此為中間第二路,東江軍戰兵約四千登州兵兩千,岫巖和鳳凰城或許還有後手,數量卻不詳;最後一路,便是蓋州的登州鎮陳新部。”
皇太極說完停頓了一下,屋中的貝勒都調整了一下姿勢,每次聽到陳新這個名字,他們的精神就會更集中,蓋州的這股敵人,就是後金政權的最大威脅。
“據蓋州打探到的訊息,登州鎮此來兵馬眾多眼下已哨探明白的,榆林鋪與堝頭鋪便有三個營頭,軍將為朱國斌,加上堝兒鋪的,合計至少有登州營頭五個,其後的熊嶽驛、布子鋪難以哨探明白,不過那裡也遍佈兵營,人數少說也上萬。”
屋裡發出幾聲輕輕的吸氣聲,皇太極看了一眼其中的多爾袞,多爾袞此前在海州雖然知道蓋州南邊登州兵多,但具體數目卻不清楚,但今日一聽大概已經超過三萬,他是被登州接連痛打過的,知道三萬登州兵是什麼樣,不由得有些色變,此時看到皇太極的神情不善,立即把面容一肅,又把目光垂下去。
皇太極這才道:“三路里面你們覺著咱們該打哪一股?”
高大的濟爾哈朗當先站出來大聲道:“管他幾路來,我只一路去,北路東江鎮癬疥之疾若無登州兵給他們撐腰,不過是騷擾鄉間我大金據遼中膏腴之地,薩爾滸和界凡皆無關大局,只要撫順關不失,北路當可置之不理,連山關既然能守住,便給杜度加些兵馬,咱們首要的,便是打敗南邊的登州鎮。”
“尤其是陳新亦在蓋州軍中!”豪格也站出來道,“往時我等皆有一難解之處,便是登州與遼東遠隔遼海,即便擊滅遼南登州兵,那陳新的根本仍在,但若陳新被擊殺于軍中,則登州勢必分崩離析,此乃扭轉我大金唯一解困之道。”
“墨爾根戴青,你說說。”
多爾袞聽皇太極叫自己,清了一下嗓子道:“奴才覺著,大可先打最弱的薩爾滸一路東江兵,我大金騎兵往來如風,數日便可至撫順關,尚可義部絕難抵擋,若這股尼堪潰敗,可引蓋州陳新所部背上,我大金在遼陽依險而戰……”
薩哈廉冷冷道:“陳新不會北上的,他要北上早就來了,你把尚可義一部殺光了,他也不會來,更不會直攻遼陽。”
多爾袞搶道:“那咱們也打掉了一路,然後便是連山關……”
濟爾哈朗又打斷他道:“連山關皆是山中道路,有草河一戰在前,你還要我甲兵不用弓馬,又在山間與登州火器對戰不成?若是連山關的登州兵不出山,遼陽、瀋陽山口都需重兵把守,耗個一冬下來,各旗的糧何來。”
多爾袞連續被兩人不留情面的反駁,但他不覺得自己有錯,至少先打薩爾滸是可以,不過他現在地位下降厲害,不再繼續爭辯,旁邊最小的多鐸也沒有出言支援他。
皇太極聽完不置可否,又點了嶽託的名字,嶽託看著消瘦了不少,最近他坐鎮海州,操心的事情很多,海州不但要隨時關注蓋州的情況,還要應付岫巖方向山道上的登州山地兵,這些山地兵大多是登州山民礦工組成,雖然人數不多,但裝備精良作風強悍,又佔悳據了優勢的地利,牢牢守著通往岫巖的山道,還不斷從小道出山偷襲海州附近的後金零散人馬。
嶽託思索片刻後才艱難的道:“陳新正等著我大軍去蓋州,但奴才仍贊同出兵蓋州。”
屋中眾人都轉頭看他,皇太極淡淡道:“詳說。”
“若是隻看此一戰,則十四弟所說沒錯,或許最終令陳新無功而返,但往遠了看,於我大金並無益處,即便薩爾滸一路東江兵盡數敗沒,只要蓋州的陳新不退,我大軍必定只能在海州遼陽空耗,拖延日久之後則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