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的日本兵,逃到租界處尋求保護卻被推搡拒絕的同胞們……
他的心中,突然湧上一種尊嚴感。
他本來完全有能力只去管自己和家人,他也可以像同行的人一樣,指著那些尊嚴盡失的同胞們,趾高氣昂、咄咄逼人地質問:既然自卑已如跗骨之蛆,那麼,你為什麼不自殺?
可是,在國家的負擔面前,沒有人可以甩手當大爺。
他也一向如此認為。
他支援國共合作、支援抗戰、痛恨漢奸,東北三省淪陷的訊息也讓他痛心疾首。
可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
那些支援和憤怒彷彿就是他的,讓他感同深受一般胸膛激烈地起伏。
他想,這一刻,他可能有點兒明白了阿次的信仰,有些理解了他為了信仰所作出的放棄生命的抉擇。
不過,這不等於他就贊同了這樣的抉擇。
他就在這起伏的時而冷靜又時而激烈的情緒中慢慢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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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是累了。
如今將要沉沉地睡著之時,卻又驀然醒轉。
一種極其細微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
那聲音讓楊慕初心頭一跳。
他悄無聲息地起身,門已經被輕輕地開啟了。
午後的陽光似乎分外溫暖且耀眼。
映出推門的人臉上訝然的表情。
楊慕次看著阿初完好地站在面前,不由一笑,張開雙臂:
“大哥,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醫生,詭譎
第27章這個醫生,詭譎
這一年春天的寒冷實在出乎太多人的意料。
餘曉江從閣樓裡走出來,就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但她一向平和冷靜的眼睛裡,此刻卻流轉著一絲暖意。
這些年在國民黨內部潛伏,她的眼睛裡其實很少有這種暖意。
甚至有時候一個人久了,難免會覺得天道有常,人的力量真是少之又少。
人既不能得回已經失去的東西,也喚不回已經逝去的人。
她曾經一個人默默的為此傷感。
好在這次所見的人並不陌生。
因為阿次的關係,她也開始信任阿初,而夏躍春,剛好是阿初的朋友,有過留學英國的美好歲月,在同一個導師手下嬉笑怒罵。
餘曉江不由微微笑起來。
她喜歡這種朋友的感覺。
從何時起,她的身邊不再有朋友,就算是相知多年的搭檔,也不能不帶著防範和警惕。
終於見到夏躍春,她放鬆了神情,笑道:“是你。”
夏躍春也笑:“是我。”
餘曉江一直以為,因為阿次,因為阿初,對面的這個人似乎不再僅僅是自己的上峰和戰友。
她笑得真摯,但任務交代完畢後,夏躍春叫住了她。
他也在笑,看在無知純情的少女眼裡,該是多麼溫柔和煦陽光燦然。
可餘曉江卻總覺了一股不自在。
她甚至有一種毛骨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