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意仍如昔,但是,他卻只能看著她,離開他的生命,連出聲喚住她也不能……
一種絕望的感覺,在他胸口蔓延。
原本,他還抱著一絲希望,再兩年……如果他能功成名就……如果她仍在盼玉樓……
但是,一切的如果,而今都成泡影,她像斷線飛去的紙芬,他看著她,消失天際,同在長安但身分迥異……
還顧望舊鄉,
長路漫浩浩……
同心而離居,
憂傷以終老……
潘磊心痛地閉上雙眼,任春雨溼透衣裳。
夜雨急如奔馬,勢不可遏。
“怎會突然下起那麼大的雨呢?”巧蓮喃喃自語,忙去關起窗子,阻止雨打進來。
蘭澤坐在空床上,聽著猛烈的雨聲,今夜魏熙光又在水荷那過夜了,現在他也不瞞了,光明正大地流連忘返,蘭澤夜夜獨眠,也並不在意。
“今天什麼日子了?”蘭澤恍他地問。
“十五了,夫人。”
“喔……”蘭澤點點頭,自言自語道:“這麼大的雨,也見不著月了。”
“夫人,您要歇下了嗎?巧蓮替您更衣……”巧蓮道。
“一會兒再睡……你別忙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蘭澤嘆了口氣,思緒紛亂卻覺得茫然,這麼多天來她都是這樣過。
“那,巧蓮先退下了。”巧蓮捧起另一盞燭,道。
“嗯。”
急雨,在夜裡分外清晰,蘭澤不知坐了多久,才恍然醒覺,她取出她一直收藏在箱底的信箋和詩箋,展開潘磊的字跡,她用指尖一個字一個字的碰,鏡裡倒映著她滿頭珠翠、華麗的身影,驀然間她驚覺,現在的她,與從前的她,根本是一樣的,被男人豢養著,而所謂的安定生活,不過是無盡的枯坐與思念。
是呵……思念……
她是多麼地思念潘磊,多麼地……
不自覺地她跪坐在地,她終放發覺,沒有他的日子,總是一片荒蕪,她除了思念他的笑,沒有什麼事能讓她有“活著”的感覺。
想著想著,蘭澤把心一橫,將魏熙光送給她的欽飾花鋼,全部收盡匣中,只取出其中一小部分屬放她自己的,她要離開,心中如繁弦急管奏著的念頭,只有一個,便是奔向潘磊,如果他還願意要她,她會毫不眷戀地合下一切,追隨地到天涯海角……
自今爾後,她不要再壓抑,那顆炙熱的、愛戀著他的心……
蘭澤披上雨篷,悄悄將一匹馬牽出後門,豆大的雨滴不停地拍打她的身軀,她必須快些,再遲,城門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