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3 / 4)

是一長條沒有被雪覆蓋的黑色地面。

他們在這裡勒住了馬。馬鐙碰在一起,當地響了一聲。領頭的那匹公馬使勁抖動了一下身體,長途跋涉使它渾身冒著熱氣。

“他們人真他媽的來得不少,”領頭的人用烏克蘭話說。

“咱們狠狠嚇唬他們一下。大頭目下令,一定要讓這群蝗蟲明天全都滾蛋。眼看這幫臭工人就要把木柴弄到手了……”他們排成單行,沿輕便鐵路兩側朝車站走去,慢慢地靠近了林業學校旁邊的一片空地。他們隱藏在樹背後,沒有敢到空地上來。

一陣槍聲打破了黑夜的寂靜。雪團像松鼠似的,從那棵被月光照成銀白色的樺樹上滾落下來。短筒槍貼著樹身,吐出火光,子彈打在牆上,泥灰紛紛掉在地上,潘克拉托夫他們運來的玻璃窗也被打得粉碎。

槍聲驚醒了睡在水泥地上的人,他們立即跳了起來,但是一見房間裡子彈橫飛,又都臥倒了。

有人壓在別人身上。

“你要上哪兒去?”杜巴瓦一把抓住保爾的軍大衣問。

“出去。”“趴下,傻瓜!你一露頭,就會把你撂倒。”杜巴瓦急促地低聲說。

他倆緊挨著躲在大門旁邊。杜巴瓦緊貼在地上,一隻手握著手槍,伸向門口。保爾蹲著,手指緊張地摸著轉輪手槍的彈槽,裡面只有五顆子彈了。他摸到空槽,便把轉輪轉了過去。

射擊突然停止了。接著是一片令人驚奇的寂靜。

“同志們,有槍的都到這邊來。”杜巴瓦低聲指揮那些伏在地上的人。

保爾小心地開啟了門。空地上連人影也沒有,只有雪花緩慢地飄舞著,落向地面。

森林裡,十個人狠命抽著馬,逃走了。

午飯的時候,城裡飛快地開來一輛軋道車。朱赫來和阿基姆走下車來。託卡列夫和霍利亞瓦在站臺上迎接他們。車上卸下一挺馬克沁機槍、幾箱機槍子彈和二十支步槍。

他們急急忙忙地向工地走去。朱赫來的大衣下襬擦在地面的積雪上,留下了一道道鋸齒形的曲線。他走起路來像熊一樣,左右搖晃。老習慣還是改不了:兩條腿總像圓規似的叉開著,彷彿腳下仍然是顛簸的甲板。阿基姆個子高,步子大,能跟得上朱赫來,託卡列夫走一會兒,就要跑幾步,才能跟上他們。

“匪徒的襲擊——還是次要問題。眼前有個山包橫在路上,倒是麻煩事,這麼個大傢伙叫我們碰上了,真他媽的晦氣!得挖很多土方才行。”託卡列夫站住了。他背過身子,兩手攏成小船的樣子,擋住風,點著煙,趕緊抽了兩口,又去追趕前邊的人。阿基姆停下來等他。朱赫來沒有放慢腳步,繼續往前走。

阿基姆問託卡列夫:“這條支線你們能按期修好嗎?”託卡列夫沒有立即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你知道,老弟,一般說來是不能按期修好的,但是不修好也不行。問題就這麼明擺著。”他們趕上朱赫來,三個人並排走著。託卡列夫很激動地接著說:“問題難,就難在這裡。工地上只有我和帕託什金兩個人心裡清楚,這個地方條件這樣差,人力和裝置又這樣少,按期完工是不可能的。但是,同時全體築路人員都知道,不按期完工絕對不行。所以我上回才說:只要我們還有一個人在,就一定完成任務。現在你們親眼看看吧!我們在這兒挖土已經快兩個月了,第四班眼看又要到期,可是基本成員一直沒換過班,完全靠青春的活力支援著。這些人當中,有一半受了寒。看著這些小夥子,真叫人心疼。他們是無價之寶……有些人連命也會斷送在這個鬼地方,而且不止一兩個人。”從車站起,已經有一公里鐵路修好了。

往前,大約有一公里半,是平整好的路基,上面挖了座槽,座槽裡鋪著一排長木頭,看上去像是被大風颳倒的柵欄。

這就是枕木。再往前,一直到小山包跟前,是一條剛平出來的路面。

在這裡幹活的是潘克拉托夫的第一築路隊。他們四十個人正在鋪枕木。一個留著紅鬍子的農民,穿一雙新的樹皮鞋,不慌不忙地把木頭從雪橇上卸下來,扔在路基上。再遠一點的地方,也有幾個這樣的雪橇在卸木頭。地上放著兩根長長的鐵棍,代替路軌,用來給枕木找平。為了把路基夯實,斧子、鐵棍、鐵鍬全都用上了。

鋪枕木是一項細緻的工作,很費工夫。枕木要鋪得既牢固又平穩,使每根枕木都承受鐵軌同樣的壓力。

這裡懂得鋪路技術的只有築路工長拉古京一個人。這位老同志雖然五十四歲了,卻一根白頭髮也沒有,黑黑的鬍子從中間向兩邊分開。他每次都自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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