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段難忘的經歷,出於很多原因,我一直都沒能說出。可他的追問讓我不能再回避,站在他佈置簡約的海邊別墅中,望著蔚藍的大海,看浪花跳躍翻騰,聽濤聲時起時落,我的思緒又回到17年前,回到那個在音樂盒清脆的樂音中慢慢消失的年代。 我是一個演員,有著幸福的婚姻,美滿的家庭。這樣的生活本應過得平淡而祥和,可我除了有愛我的丈夫和女兒外,偏偏又有一個迷戀我的朋友,而這個迷戀我的、讓我不安又不知所措的朋友,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那個迷戀我的朋友叫大衛,是我丈夫麥克斯的好朋友。麥克斯是指揮家,大衛是導演,他們對歌劇有共同的興趣,經常在一起探討歌劇創作方面的問題,當然他們做得都很出色。大衛經歷過一場不好的婚姻,有兩個兒子,一個6歲,一個7歲,與妻子離婚後孩子都跟了他們的母親。大衛是我們家的常客,我們都很喜歡他,沒有人把他當外人,尤其是我的女兒伊莎貝拉,他把大衛當做親人。大衛認為伊莎貝拉有異人的氣質,他經常傾聽她的經歷,和她一起看戲、看電影。 我和大衛的關係走上歧途是在一次演出之後,那是《新娘》的最後一場演出,演出很成功,所有的人都高興地互相擁抱。大家開香檳慶祝,一次又一次地舉杯,演戲時的激情在不斷地延續。我走進休息廳時已經很晚了,那時大衛在等我。他說想請我吃飯,這對我們來說是很正常的事,雖然那晚麥克斯不在。我覺得大衛有些疲倦,沒有精神,但大衛說這沒什麼,還開玩笑說自己沒喝酒。那晚我沒有拒絕大衛的邀請,只是進餐的地點選在我的別墅,和伊莎貝拉還有芬蘭媽媽一起。麥克斯不在,可沒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妥,芬蘭媽媽按時去睡覺了,伊莎貝拉在跟大衛講完故事後也愉快地進入了夢鄉。這時我換好睡衣,開了一瓶酒,與大衛在客廳聊天。 大衛40歲,天才,深不可測,當他想做的時候很體貼,走投無路時又很無情。他沒有朋友,所以有更多的敵人,在工作上是個圓滿論者,但在私人生活上很粗心。我們是同事,在劇院裡有關大衛的傳聞很多,但在我的心裡卻是一片空白,不是因為我們關係曖昧而故意迴避,而是因為我覺得我們的關係更像兄妹。大衛平時總喜歡一刻不停地談論他的計劃,麥克斯曾經說過,那是他在試圖模仿他劇中的人物。
不忠貞(瑞典)(2)
聊了一會兒,我們都感到睏倦,我想是兄妹該休息的時候了。這時,大衛咕噥了一句:“你能和我睡在一起嗎?” “你說什麼?”我裝做沒聽見。 “你能和我睡在一起嗎?”大衛重複道。他的表情很嚴肅,還有一種說不太清的感覺,像是侷促,又像是…… “大衛,親愛的,你認為那可能嗎?”我故意漫不經心地笑笑,“謝謝你的提議,我得早起,伊莎貝拉要上學,我還有事。”我坐正身體,整理了一下睡衣。 “那好,我們就分開睡,不同的房間。你能借我牙刷嗎?” 事情本應就此打住,可當我傾身吹熄蠟燭的一瞬間,卻聽見自己自言自語:“你想睡臥室也可以,如果你感到孤獨,如果你需要,你可以抓著我的手。” 我們走進臥室,脫掉衣服,就像一對結了婚的夫婦,我把睡衣和牙刷借給大衛,並把鬧鐘比平常調早1小時。我告訴大衛別吃早餐,他必須在伊莎貝拉起來前離開。 我們在床上輾轉反側,但這感覺還不壞,關了燈,我們還是兄妹,沒有亂侖。大衛睡著了,我還沒有睏意,在黑暗中我感到他似乎不安,就把手伸給他,讓他握著,就像我們經常在一起睡覺一樣,自然舒適。 我醒來時,大衛的臉正好對著我。我看著他,看著他,仔細地看著他。我認識到我以前從沒見過他,有的人,只存在這麼一刻就永遠不再回來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這是我當時的感受,或者說是我的一種想像,那是一個神秘的時刻,我無法解釋當時的感受,但它卻真實地存在,確確實實的。我不知道我們之間這種奇特關係的開始是否意味著一個遊戲的開始,也許不是,但我感覺到黃昏的繼續,殘酷在壓縮實踐,一種牽引,一個漩渦在拉扯著我。 那晚之後,大衛給我寫了一封信,信很簡潔,只是向我道謝,謝謝我能照顧他,幫助他。可那簡潔的背後分明是一種訊息,他希望我們的關係能向前發展。我該怎麼辦?我把信放在包裡,卻不知是否該儲存這份感情,我的頭腦中一片混沌,我該跟大衛說些什麼嗎?還是把這事寫在日記裡,等我死了之後留給伊莎貝拉看?警告的光芒醒目地出現在我眼前,可我卻做了決定,遠離警告之光。 我榮獲了獎學金,錢不多,但我很滿足。我有一個去巴黎劇院旅行的計劃,麥克斯也有旅行,伊莎貝拉和奶奶在一起。我應該說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