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聞婕妤辭輦,今見常侍登床。”(出《尚書故實》)
唐太宗李世民貞觀十四年,自己用真草書寫一套屏風,給群臣看。這套屏風的書法筆力遒勁有力。堪稱當時最好的真草書法了。唐太宗曾對手下的大臣說:“書法是小小的學問,初學時且忌急於求成。天天都堅持用心學習練筆,尤其勝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世上各行各藝,沒有你用心去學習它而一點收穫也得不到的,問題出在你不能全力以赴地去精心研究求索它。”唐太宗又說:“我臨摹古人的書法字帖,並不特意去效仿每個字的形體結構,而將功夫用在摸透它的筆力風骨上面。筆力風骨你吃透了,形體結構自然而然地就把握了。”唐太宗經常召集三品以上的臣屬們,聚宴在玄武門。太宗親自執筆作飛白草書,諸位大臣們藉著酒興,都紛紛從太宗手中拿過筆來,相比著揮毫書寫。散騎常侍劉洎,爬上皇帝休息的床上從太宗手中將筆奪過來。沒有搶到筆的大臣們,異口同聲地說劉洎爬上龍床,是超越了君臣的禮度,當處死罪,一致要求依照唐朝的法律處辦他。唐太宗笑著說:“諸位愛卿不要這麼講!過去曾經聽說過漢時有個叫班婕妤的宮庭女官,她甘願退居東宮而不去陪伴君王。今天,我朝出了個登上龍床,從君王手中搶筆書寫的劉洎劉常侍!”
購蘭亭序
王羲之《蘭亭序》。僧智永弟子辨才,嘗於寢房伏樑上,鑿為暗檻,以貯《蘭亭》。保惜貴重於師在日。貞觀中,太宗以聽政之暇,銳志玩書。臨羲之真草書帖,構募備盡,唯未得《蘭亭》。尋討此書,知在辨才之所。乃敕追師入內道場供養,恩賚優洽。數日後,因言次,乃問及《蘭亭》,方便善誘,無所不至。辨才確稱往日侍奉先師,實常獲見,自師沒後,薦經喪亂,墜失不知所在。既而不獲,遂放歸越中。後更推究,不離辨才之處。又敕追辨才入內,重問《蘭亭》。如此者三度,竟靳固不出。上謂侍臣曰:“右軍之書,朕所偏寶。就中逸少之跡,莫如《蘭亭》。求見此書,勞於寤寐。此僧耆年,又無所用。若得一智略之士,設謀計取之必獲。”尚書左僕射房玄齡曰:“臣聞監察御史蕭翼者,梁元帝之曾孫。今貫魏州莘縣,負才藝,多權謀,可充此使,必當見獲。”太宗遂召見,翼奏曰:“若作公使,義無得理。臣請私行詣彼,須得二王雜帖三數通。”太宗依給。翼遂改冠微服,至洛潭。隨商人船,下至越州。又衣黃衫,極寬長潦倒,得山東書生之體。日暮入寺,巡廊以觀壁畫。遇辨才院,止於門前。辨才遙見翼,乃問曰:“何處檀越。”翼就前禮拜雲:“弟子是北人,將少許蠶種來賣。歷寺縱觀,幸遇禪師。”寒溫既畢,語議便合。因延入房內,即共圍棋撫琴,投壺握槊,談說文史,竟甚相得。乃曰:“白頭如新,傾蓋如舊。今後無形跡也。”便留夜宿,設缸面藥酒果等。江東雲缸面,猶河北稱甕頭,謂初熟酒也。酣樂之後,請賓賦詩。辨才探得來字韻,其詩曰:“初醞一缸開,新知萬里來。披雲同落寞,步月共徘徊。夜久孤琴思,風長旅雁哀。非君有密術,誰照不燃灰。”蕭翼探得招字韻,詩曰:“邂逅款良宵,殷勤荷勝招。彌天俄若舊,初地豈成遙。酒蟻傾還泛,心猨躁似調。誰憐失群翼,長苦業風飄。”妍蚩略同,彼此諷詠,恨相知之晚。通宵盡歡,明日乃去。辨才雲:“檀越閒即更來。”翼乃載酒赴之。興後作詩,如此者數四。詩酒為務,其俗混然。經旬朔,翼示師梁元帝自書《職貢圖》,師嗟賞不已。因談論翰墨,翼曰:“弟子先傳二王楷書法,弟子自幼來耽玩,今亦數帖自隨。”辨才欣然曰:“明日來,可把此看。”翼依期而往,出其書以示辨才。辨才熟詳之曰:“是即是矣,然未佳善也。貧道有一真跡,頗是殊常。”翼曰:“何帖?”才曰:“《蘭亭》。”翼笑曰:“數經亂離,真跡豈在,必是響榻偽作耳。”辨才曰:“禪師在日保惜,臨亡之時,親付於吾。付受有緒,那得參差。可明日來看。”及翼到,師自於屋樑上檻內出之。翼見訖。故駁瑕指纇曰:“果是響榻書也。”紛競不定。自示翼之後,更不復安於伏樑上。並蕭翼二王諸帖,並借留置於几案之間。辨才時年八十餘,每日於窗下臨學數遍,其老而篤好也如此。自是翼往還既數,童第等無復猜疑。
後辨才出赴邑汜橋南嚴遷家齋,翼遂私來房前。謂童子曰:“翼遺卻帛子在床上。”童子即為開門。翼遂於案上,取得《蘭亭》及御府二王書帖,便赴永安驛。告驛長陵訴曰:“我是御史,奉敕來此。今有墨敕,可報汝都督知。”都督齊善行聞之,馳來拜謁。蕭翼因宣示敕旨,具告所由。善行走使人召辨才,辨才仍在嚴遷家未還寺。遽見追乎,不知所以。又遣雲,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