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嶺南。至荊州,湜夜夢講坐下聽法而照鏡。問善占夢張猷。謂盧右丞曰:“崔令公大惡,夢坐下聽講,法從上來也。鏡字金旁竟也。其竟於今日乎。”尋有御史陸遺免齎敕令湜自盡。(出《朝野僉載》)
唐右丞盧藏用同中書令崔湜組成太平黨,被流放嶺南。到了荊州,崔湜晚上夢見自己坐在地上一邊聽法一邊照鏡子,便問善於算卦的張猷。張猷對盧右丞說:“崔大人的夢是大凶之兆呵!坐地上聽法,法是從上來的;鏡字金旁加個竟字,竟便是終了之意——看來,他將終幹今日了!”果然,御史陸遺免帶著皇帝的敕命趕到,令崔湜自盡。
李林甫
李林甫夢一人,細長有髯,逼林甫,推之不去。林甫寤而言曰:“此裴寬欲謀替我。”
(出《談賓錄》)
李林甫夢見一個人,瘦高個子,長有鬍子,逼向自己,推也推不走。林甫醒來之後說:“這是裴寬謀劃著替代我呀!”
杜 玄
洛州杜玄有牛一頭,玄甚憐之。夜夢見其牛有兩尾,以問佔者李仙藥,曰:“牛字有兩尾,失字也。”經數日,果失之。(出《朝野僉載》)
洛州杜玄有一頭牛,深得他的愛憐。一天他夢見這頭牛長了兩條尾巴,便去問算卦的李仙藥。李仙藥說:“牛字有兩尾,這不是個‘失’字嗎?”幾天之後,那頭牛果然丟了。
召 皎
安祿山以討君側為名,歸罪楊氏,表陳其惡,乃牒東京送表。議者以其辭不利楊氏,難於傳送。又恐他日祿山見殛,乃使大理主簿召皎送表至京。玄宗覽之不悅,但傳詔言皎還。
皎出中書,見國忠,問:“送胡之表,無乃勞耶?賴其不相非狀,忽有惡言,亦當送之乎?”呵使速去。皎還至戲口驛,意甚忙忙,坐廳上繩床,恍然如夢。忽覺繩床去地數丈,仰視,見一人介冑中立,呵叱左右二十餘人,令撲己。雖被拖拽,廳上覆有一人,短帽紫衣來雲:“此非蔣清,無宜殺也。”遂見釋放。皎數日還至洛,逆徒尋而亦至。皎與流輩數人守扃待命,悉被收縛。皎長大,有容止,而立居行首,往見賊將田乹貞。乹貞介冑而立,即前床間所夢者也。逆呵呼皎雲:“何物小人,敢抗王師。”命左右僕殺。手力始至,嚴莊遽從廳下曰:“此非蔣清,無宜加罪。”乹貞方問其姓,雲:“姓召。”因而見釋。次至蔣,遂遇害也。(出《廣異記》)
安祿山以清君側為名,把帳都算在楊家人的身上,列其罪狀,然後派人進京送表。參加商議的人認為這表不利於楊貴妃,傳送困難,但又怕將來安祿山怪罪受誅,便派大理寺的主簿召皎送表至京。玄宗皇帝閱完後很不高興,便傳詔讓召皎回去。召皎出了中書省,見到楊國忠。楊國忠說:“你為安祿山送表,豈不是很辛苦嗎?”並責怪他不看清楚,明知是些惡言,還當送上呵。讓他趕緊回去。召皎返還時走到戲口驛,心裡很亂,坐廳裡吊床上。他恍然如夢,突然覺得那床離地好幾丈,抬頭看見一個戴著盔甲的人站在大廳中央,指揮左右二十多人,命令他們拘捕自己,於是被又推又拽。廳上還有一個穿紫衣戴短帽的人過來說:“這不是蔣清,不宜殺他!”隨即把他釋放了。召皎數天之後回到洛陽。叛賊尋蹤而至。召皎與同夥數人守門待命,全被捉住。召皎高大,儀容舉止又好,便讓他站在排頭去見賊將田乹貞。田乹貞頭戴盔甲站在那裡,召皎見他同自己在床前夢見的那個人一樣。田乹貞斥責召皎道:“你這小人是什麼東西,敢與王師對抗!”隨即命令僕從來殺召皎。他們剛要動手,只聽嚴莊急忙從廳下喊道:“這不是蔣清,不宜殺他!”田乹貞這才問他姓什麼,他回答:“姓召。”所以就被釋放了。接著就審訊蔣清,並把他殺害了。
李捎雲
隴西李捎雲,范陽盧若虛女婿也。性誕率輕肆,好縱酒聚飲。其妻一夜,夢捕捎雲等輩十數人,雜以娼妓,悉被髮肉袒,以長索系之,連驅而去,號泣顧其妻別。驚覺,淚沾枕蓆,因為說之。而捎雲亦夢之,正相符會。因大畏惡,遂棄斷葷血,持金剛經,數請僧齋,三年無他。後以夢滋不驗,稍自縱怠,因會中友人,逼以酒炙。捎雲素無檢,遂縱酒肉如初。明年上巳,與李蒙、裴士南、梁褒等十餘人,泛舟曲江中,盛選長安名倡,大縱歌妓。
酒正酣舟覆,盡皆溺死。(出《廣異記》)
隴西的李捎雲,是范陽盧若虛的女婿。他行為荒唐放肆,喜好聚眾縱酒。他妻子一天夜裡,夢見李捎雲及其一夥十幾人,夾雜著娼妓,全被用長繩子綁在一起,被人弄得披頭散髮,袒胸露肉,連推帶搡地押走了。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