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開榜,見李公夷簡,欲揩,春官急曰:”此人宰相處分,不可去。“指其下李溫曰:”可矣。“遂揩去”溫“字,注”俊“字。及榜出,俊名果在已前所指處。其日午時,隨眾參謝,不及赴糕客之約。追暮將歸,道逢糕客,泣示之背曰:”為君所誤,得杖矣。牘吏將舉勘,某更他祈。“其止之,某背實有重杖者。俊驚謝之,且曰:”當如何?“客曰:”來日午時,送五萬緡,亦可無追勘之厄。“俊曰:”諾。“及到時焚之,遂不復見。然後筮仕之後,追勘貶降,不絕於道。才得嶽州刺史,未幾而終。(出《續玄怪錄》)
嶽州刺史李俊當年考進士,連續多次沒有考中。貞元二年,有個舊友是國子監祭酒包佶,通報給主事,幫助成就功名。發榜前一天,應當把名字通報給執政。剛五更,李俊就等候包佶。里門沒開,停馬在門旁。旁邊有個賣糕的,那糕熱氣騰騰。有一個小吏好象外地來投遞文書的,拿著小袋,頭戴氈帽,坐在他的旁邊,很有要吃糕的神色。李俊買糕讓他吃,客人很高興,吃了幾片。一會兒里門開啟,眾人都走出來。客人獨自靠著李俊的馬說:“請讓我悄悄地告訴你。”俊低下聽他說:“我是冥府送進士榜的小吏,你不是那夥人。”俊說:“是的”。說:“送堂上的榜在這裡,你可自己尋找。”於是拿出來讓他看。沒有李俊的名,低頭哭泣道:“苦心讀書作文章,二十多年,一同計謀的也十年了。今又沒名,難道終身也不能成名嗎?”客說:“你成名,在十年之後,官位很高,現在要得到它,也並不難,只是在本冊沒有多大希望,而且多遭遇不幸,才能獲得一郡,怎麼樣?”俊說:“所要追求的是功名,功名得到就滿足了。”客說:“可以向冥吏稍微賄賂一下,就在這上面,找同姓換掉他的名字,可以嗎?”俊問多少錢可以。說:“陰間的錢三萬貫,我感謝你的恩惠而誠心告訴你,那錢不是我敢要的,將給牘吏,明天午時送錢就可以。”又給他筆,讓俊自己看。上邊有故太子少師李夷簡的名字,俊要擦去。客急忙說:“不可以,這個人奉祿重,不能輕易改動。”又在他的下面有李溫的名字。客說:“可以。”便擦去溫字,寫上俊字。
客就急忙捲起而走說:“不要失約。”不久之後李俊到包佶處。佶沒戴帽子,聽說俊來而惱怒,出來說:“我和主詞交情深,一句話狀元就可得到,你為什麼特別急躁,頻頻來問,我是輕易說話的人嗎?。俊再拜回答說:”俊對功名懇切,你的恩德決定在此一朝,現在是呈送榜文的早晨,冒著責怪來拜見。“佶答應了,怒聲還沒平息,俊更加擔心,就靈活服侍等佶出跟隨著。經過皇城東北角,遇著一個禮部官吏懷揣那榜文,將要到中出,佶打揖問道:”以前和你說的辦沒辦?“禮部官說:”本來知道得罪,負荊也不足謝罪。可是迫於超過我的許可權,難於符號應你的要求。“佶自以為交情深厚,心想不會有阻擋。聽了憤怒說道:”季布所以在天下聞名,是因為能夠說話算數,現在你說話不算數按到我身上,大概是認為我沒用了,平生的交情,今天斷絕!“不打揖而走。禮部官忙追他說:”迫於豪門權貴,留不得,我憑著長遠的考慮,在形體之外,被責怪如此,寧可得罪於權右了,請共同尋找榜,擦名填上他。“祭酒開啟榜,看見李夷簡,要擦。禮部官急忙說:”此人是宰相安排的,不能擦去。“指那下邊的李溫說:”可以。“遂擦溫字,寫上俊字。等到榜發出,俊名果然在以前所指的地方。那天午時,隨著大家參拜謝恩,沒能按照糕客的要求去辦。天將晚才回去,在路上遇見糕客,哭泣著讓看他的背並說道:”被你耽誤,挨杖打了。牘吏將要進行調查,我再沒有其它的要求,讓我們共同制止他。“糕客的背確實在重重杖打的痕跡。俊驚恐謝罪,並且說:”該怎麼辦呢?“客說:”明天午時,送五萬緡錢,亦可無追查的災難。“
俊說:“是。”等到時焚化了,就再沒看見。可是李俊初次做官以後,追查貶謫降職,不斷髮生,才得到嶽州刺史,不久就死了。
李 赤
貞元中,吳郡進士李赤者,與趙敏之相同遊閩。行及衢之信安,去縣三十里,宿於館廳。宵分,忽有一婦人入庭中。赤於睡中蹶起下階,與之揖讓。良久既上廳,開篋取紙筆,作一書與其親,雲:“某為郭氏所選為婿。”詞旨重疊,訖,乃封於篋中。復下庭,婦人抽其巾縊之,敏之走出大叫,婦人乃收巾而走。乃視其書,赤如夢中所為。明日,又偕行,南次建中驛,白晝又失赤。敏之即遽往廁,見赤坐於床,大怒敏之曰:“方當禮謝,為爾所驚。”浹日至閩,屬寮有與赤遊舊者,設燕飲次,又失赤。敏之疾於廁,見赤僵仆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