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也?’雲:‘後有人覓,但言不見,恩至極矣。’須臾,遂入枯木中。僧更行三五里,忽見一人,乘甲馬,衣黃金衣,備弓劍之器。奔跳如電,每步可三十餘丈,或在空,或在地,步驟如一。至僧前曰:‘見某色人否?’僧曰:‘不見。’又曰:‘勿藏,此非人,乃飛天夜叉也。其黨數千,相繼諸天傷人,已八十萬矣。今已並擒戮,唯此乃尤者也,未獲。昨夜三奉天帝命,自沙吒天逐來,至此已八萬四千裡矣。如某之使八千人散捉,此乃獲罪於天,師無庇之爾。’僧乃具言。須臾,便至枯木所。僧返步以觀之,天使下馬,入木窺之。卻上馬,騰空繞木而上。人馬可半木已來,見木上一緋點走出,人馬逐之,去七八丈許,漸入霄漢,沒於空碧中。久之,雨三數十點血,意已為中矢矣。此可以為異。少年以病僧為異,無乃陋乎?”(出《博異傳》,陳校本作出《博異志》。)
唐憲宗元和年間,有個前科進士薛淙,到河北衛州的一個鄉村去尋訪一座古廟,晚上想在廟裡住下,就和幾個遊客一同拜訪廟裡的住持和尚。住持不在,人們聽到廟中倉庫西面的黑屋裡傳出呻吟聲,近前一看,見屋裡有個生病的老和尚,很長的白髮白鬍子,形貌很可怕。薛淙就招呼同伴們說:“你們快看這個得怪病的和尚?”那和尚生氣地說:“我有什麼怪的?你們這些年輕人想聽聽真正的怪是什麼樣子嗎?”薛淙和朋友們說願意聽。和尚就說,“我二十歲時專門愛到荒漠偏僻而遙遠的國度去渡遊,而且只服丹藥不進飲食。往北到過甘肅的居延關,離西海(今青海湖)只有三五十里路。有一天黎明時分,我已走了十多里,太陽快要出來時,忽然看見一株枯樹,有三百丈高,好幾十圍粗,樹心卻是空的。我在樹根裡往上看,這樹直上通天,裡面可以住人。然後我又住北走了幾里地,遠遠看見一個女人,穿著紅衣裙,敞著懷光著腳,披頭散髮地奔走,其快如風。女人跑到我面前求我救命,我問怎麼回事,她說有人在後面追她,只要對追她的人說沒看見她,就感恩不盡了,那女人說罷就鑽進枯樹洞裡。我又走了三五里,忽然又見一個騎著披鐵甲的馬,穿著黃金衣,手持刀劍弓的人,像閃電般飛馳,每一步就能跨三十多丈遠,有時在半空有時在地上,跑的步伐一樣。這人來到我面前問看見什麼人沒有,我說沒看見。那人說,‘千萬不要幫她躲藏,她是一隻飛天夜叉,不是人類,她們一共有好幾千,在天界已傷害了八十萬人。現在那幾千飛天夜叉已經都被抓住殺掉,只剩下一個最厲害的逃脫了。我昨夜接到天帝三次命令,從沙吒天追捕而來,已經跑了八萬四千裡了。天帝已派了跟我一樣的八千天使四處追捕那飛天夜叉,因為她是天界的罪犯,你可千萬不要庇護她呀!”我就說了實話。片刻間,那騎馬的天使就奔到了枯樹前,我跑回去看,見那天使下馬進了枯樹,又跑出來騎上馬繞著枯樹追上去,只上到樹的一半時,只見一個紅點從樹裡出來,天使騎馬緊追,追了有七八丈高後,漸漸追上雲天,消失在空中。過了半天,空中落下三四十點血,看樣子那飛天夜叉已中了箭。
這件事才稱得上是怪事呢。你們這些年輕人看我這個病和尚奇怪,你們不是太少見多怪了嗎?!“
丘 濡
博士丘濡說,汝州傍縣五十年前,村人失其女,數歲,忽自歸。言初被物寐中牽去,倏止一處。及明,乃在古塔中,見美丈夫,謂曰:“我天人,分合得汝為妻。自有年限,勿生疑懼。”且誡其不窺外也。日兩返下取食,有時炙餌猶熱。經年,女伺其去,竊窺之,見其騰空如飛,火發藍膚,磔耳如驢,至地,乃復人焉。女驚怖汗洽。其物返,覺曰:“爾固窺我。我實夜叉,與爾有緣,終不害爾。”女素慧,謝曰:“我既為君妻,豈有惡乎。君既靈異,何不居人間,使我時見父母乎?”其物言:“我罪業,或與人雜處,則疫作。今形跡已露。任爾縱觀,不久當歸爾也。”其塔去人居止甚近,女常下視,其物在空中,不能化形,至地,方與人雜。或有白衣塵中者,其物斂手則避。或見枕其頭唾其面者,行人悉若不見。
及歸,女問之:“曏者君街中,有敬之者,有戲狎之者,何也?”物笑曰:“世有吃牛肉者,予得而欺矣。遇忠直孝養,釋道守戒律法錄者,吾誤犯之,當為天戮。”又經年,忽悲泣語女:“緣已盡,候風雨送爾歸。”因授一青石,大如雞卵,言至家,可磨此服之,能下毒氣。後一夕風雷,其物遽持女曰:“可去矣。”如釋氏言,屈伸臂頃,已至其家,墜在庭中。其母因磨石飲之,下物如青泥鬥餘。(出《酉陽雜俎》。)
據博士丘濡說,汝州旁縣五十年前有一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