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錢三十萬,置之而去。問其人,即泊瓜步之明日也。(出《稽神錄》)
有個廣陵的商人,用柏木製作床,還作了一百多件器具,作得十分精巧,已花去了二十萬本錢。他把這些傢俱運到建康,打算賣了掙錢。晚上船到了瓜步山時起了風,被困停泊在山下,片刻間駛來一艘大船,船裡是空的,只有三個船工,大船也停在商人船的旁邊。商人很懷疑,認為大船上的人是強盜,到了夜裡就會搶劫商船。前面碼頭還很遠,風也越來越大,沒處逃避,夜裡商人上了岸,鑽進樹林中躲了起來。不一會兒,雷電交加風雨大作,把江上的船都遮得看不見了,但岸上卻非常晴朗,有星星月亮。一頓飯工夫,雨住雲散,只是那大船慢慢走開,商人才敢回到自己船上,一看整船的傢俱都不見了,其餘的東西還都在。
遠看那隻大船已到東岸,船上有人喊道:“你別難過,我們會給你錢的。”商人把貨都丟了,只好又回到廣陵。到家後,才知道已有人往他家送了三十萬錢,扔下錢就走了。家裡人說那人送錢來的時間,商人一想,正是他的船停在瓜步山下的第二天。
浦城人
浦城人少死於路,家有金一斤,其妻匿之,不聞於其姑。逾年,忽夜扣門,號哭而歸。
其母驚駭,相與哀慟,曰:“汝真死耶?”曰:“兒實已死,有不平事,是以暫歸。”因坐母膝,言語如平生,但手足冷如冰耳。因起握刀,責其妻曰:“我此有金,爾何供老母而自藏耶?”即欲殺之,其母曰:“汝已死矣,倘殺是人,必謂吾所殺也。”於是哭辭母而去。
復自提刀,送其妻還父家。迨曉,及門數十步,忽然不見。(出《稽神錄》)
有個年輕的浦城人死在了外鄉,他家裡有一斤金子,被他妻子偷偷藏了起來,沒告訴她的婆婆。一年之後,已死的年輕人忽然哭著回到家門口敲門,他母親大吃一驚,母子抱頭痛哭。母親說:“你真的死了嗎?”兒子說:“我真死了,因為有一件不平的事,我暫時回來一趟。”說著坐在母親膝上,說話像活著一樣,但手腳冰涼。說完就抄起一把刀對妻子說:“你為什麼把我的一斤金子藏起來不供養我的媽媽?”說著就要殺了妻子。母親說:“你已經死了,倘若你把她殺了,人們會認為她是我殺的。”於是他哭了起來,辭別了母親,提著刀把妻子送回他岳父家。到了早晨,離大門幾十步,忽然就消失了。
劉道士
廬山道士劉某,將遊南嶽,路出宜春,宿一村家。其家至貧,復喪其子,未有以斂。既夕,忽有一男子,行哭而來,但撫膺而呼曰:“可惜,可惜。”劉出視之,見面白如雪,作兩髽結。徑入其家,負其□去,莫知所之。(出《稽神錄》)
廬山有個姓劉的道士打算去遊南嶽衡山,走到宜春城外時住進村子一戶人的家中。這家很窮,又死了兒子,還沒有入殮。這天晚上,忽然有個男子哭著走來,手撫著胸口不斷喊著“可惜可惜”。劉道士出門看,只見那人臉色像雪一樣白,頭髮紮成兩個結,一直走進門來,扛起這家兒子的屍體就走,轉眼間就不知去了哪裡。
清源都將
清源都將楊某,為本郡防過營副將,有大第在西郭。某晨趨府未歸,有人方食,忽有一鵝,負紙錢,自門而入,徑詣西廊房中。家人云:“此鵝自神祠中來耶?”乃令奴逐之,奴入房,但見一雙髻白髯老翁,家人莫不驚走。某歸,聞之怒,持杖擊之,鬼出沒四隅,變化(“變化”二字原空闕,據明抄本補。)倏忽,杖莫能中。某益怒曰:“食訖,當復來擊杖之。”鬼乃折腰而前曰:“諾。”楊有二女,長女入廚切肉,且食,肉落砧輒失去。女執刀向空四(“四”原作“曰”,據明抄本改。)斫,乃露一大黑毛手,曰:“請斫。”女走氣殆絕,因而成病。次女於大甕中取鹽,有一猴,自甕突出,上女子背。女走至堂前,復失之,亦成疾。乃召巫女,壇召之。鬼亦立壇作法,愈甚於巫。巫不能制,亦懼而去。頃之,二女及妻皆卒。後有善作魔法者,名曰明教,請為持經一宿,鬼乃唾罵某而去,爾因遂絕。
某其年亦卒。(出《稽神錄》)
清源有個姓楊的都將,是本郡防過營裡的副將,他有一座大宅院在城西。有天早晨他到公府去沒有回來,家中人正吃飯時,忽然一隻大鵝揹著一些紙錢從門外走進來,直奔西廊房而去。家裡人說,這是一隻神廟裡的鵝,就讓家僕去趕它。僕人進了屋,只見屋裡坐著一個雙髻白鬍子的老人,家裡人都嚇得跑了。楊某回家聽說這事後,大怒,拿起棍子去追打那個老鬼,那鬼四處逃避,不斷地變化現身。楊某打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