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和紫色的絹綢衣服,香氣襲人,年齡都在二十多歲。劉導和楊士炯不自覺地站起來,對他們說:“人間俗氣,怎麼能降下你們這樣的仙女來?”兩個女子互相看了看,笑著說:“快停下你們這輕薄的話吧,希望你們能平靜地說出你們深遠的抱負。”劉導在酒席邊上做揖說道:“塵世渾濁的酒,您二位是不能夠喝的。”兩個女子笑著說:“既然來和二位相會敘話,怎麼能不一起飲酒呢?”穿紅衣的女子原來就是西施,她對劉導說:“我們剛才從廣陵渡江回來,疲勞得受不了,很想喝一杯酒。”穿紫衣的是夷光,對劉導說:“這是和我一同來的三妹,不介事俗在幽邃的地方隱居很久了,和我一同出來,也應該是有德行的。”劉導對夷光說:“您的姐姐我來給她匹配。”又指李士炯說:“這是您的佳偶呀。”夷光大笑著,仔細看著李士炯。西施說:“李郎的儀表風采,也足以和我匹配。”
夷光說:“我這個丈夫的容貌又怎能動人呢?”席上的人都哈哈大笑,都站起來離開席就寢。快到了清晨,兩個女子請求離去。天還沒亮,西施對劉導說:“我原本是浣沙的女子,吳王夫差的姬妾,你本來知道這些情況,我被越國選中,落入別人手中,吳王死後,又回到故國,而今吳王已經年老,不能讓我再等春秋。夷光是越王的女兒,越國過去進貢吳王,我和夷光相互友愛,坐便同席,出門便同坐一車。今天出來,也是因緣份才會面。”說完西施顯出精神恍惚的樣子。劉導和楊士炯深感遺憾,聽到京口清早鳴鐘聲,各自互相拉著手說:“今後相會沒有日子了。”西施把一雙寶鈿贈給劉導,夷光拆了裙上的一對玉珠也給了李士炯。說完,兩個女子乘著寶車象細雨輕風一樣離開了,她們的聲音還象在耳邊,不一會兒,天亮了。那時是梁武帝天監十一年七月。
劉 氏
梁武帝末年,有人姓劉,而不知名。於堂屋脊,見一物,面如獅子,兩頰垂白毛,長尺許,手足如人,徐徐舉一足。須臾不見,少時劉死。(出《廣古今五行記》)
梁武帝末年,有個姓劉的人,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有一天突然看見堂前屋脊上有一個東西,臉象獅子一樣,兩邊面頰上垂著白毛,有一尺左右長,手和腳都象人,緩緩地抬起一隻腳,突然便不見了,不一會劉氏就死了。
崔羅什
長白山西有夫人墓,魏孝昭之世,搜揚天下。清河崔羅什,弱冠有令望,被徵詣州,道經於此。忽見朱門粉壁,樓閣相接。俄有一青衣出,語什曰:“女郎須見崔郎。”什恍然下馬,兩重門內,有一青衣,通問引前。什曰:“行李之中,忽重蒙厚命,素既不敘,無宜深入。”青衣曰:“女郎平陵劉府君之妻,侍中吳質之女,府君先行,故欲相見。”什遂前,什就床坐,其女在戶東坐,與什敘溫涼。室內二婢秉燭,女呼一婢,令以玉夾膝置什前。什素有才藻,頗善諷詠,雖疑其非人,亦愜心好也。女曰:“比見崔郎息駕,庭樹皆若吟嘯,故入一敘玉顏。”什遂問曰:“魏帝與尊公書,稱尊公為元城令,然否也?”女曰:“家君元城之日,妾生之歲。”什仍與論漢魏時事,悉與魏史符合,言多不能備載。什曰:“貴夫劉氏,願告其名。”女曰:“狂夫劉孔才之第二子,名瑤,字仲璋。比有罪被攝,乃去不返。”什下床辭出,女曰:“從此十年,當更奉面。”什遂以玳瑁簪留之,女以指上玉環贈什。什上馬行數十步,回顧,乃見一大冢。什屆歷下,以為不祥,遂躬設齋,以環佈施。天統末,什為王事所牽,築河堤於桓家冢。遂於幕下,話斯事於濟南奚叔布,因下泣曰:“今歲乃是十年,如何?”什在園中食杏,忽見一人云:“報女郎信。”俄即去,食一杏未盡而卒。十二為郡功曹,為州里推重,及死,無不傷嘆。(出《酉陽雜俎》)
長白山的西邊有個婦人的墳墓,魏孝昭王的時候,聞名且傳天下。清河有一個叫崔羅什的人,二十歲就有很高的名望,被徵召為州官,路上經過此地,忽然看到路邊有一片樓閣相接,紅門白牆。不久,有一個婢女從樓閣出來,對崔羅什說:“我家女主人要見您。”崔羅什恍惚下馬,經過兩重門內,又有一個婢女在前面引路。崔羅什說:“行路途中,忽然被厚愛,一向沒敘說過什麼,就不進去了吧。”婢女說:“我家女主人本是平陵劉府君的妻子,侍中吳質的女兒,劉府君先走了,所以她想要見您。”崔羅什便跟著進去了。崔羅什靠床邊坐下,那女子在東面坐著,和崔羅什閒談,問寒問暖。房中有兩個婢女手拿蠟燭,那女子叫一個婢女,讓她把玉夾跪著放在崔羅什的前面。崔羅什平常很有文采,很善於諷喻吟詩,他雖疑心這些都不是活人,卻也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