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這個鬼就走了。可是這個鬼剛走,文宣母親的靈床上又來了一個鬼。這個鬼身材粗壯高大,全身都是紅色。文宣的大兒子孝祖和這個鬼談話,向鬼提出些問題鬼都回答得很詳細。起初家裡人都挺怕這個鬼的,後來時間長了,大家漸漸有點習慣了。鬼也變得和大家十分親近,日常生活出出入入簡直成了家裡的成員了。京城裡漸漸傳開了這件事,就有不少人到文宣家裡看這個鬼,把門坎都要踩平了。當時南林寺有個和尚,還有靈珠寺的一個姓舍的和尚,一同來和這鬼談話,互相間也十分融洽。鬼說:“我前世曾是個身份高貴的人,因為在人間犯了不少罪,死後受報應得到的懲罰現在還沒有結束,所以現在仍然是個鬼。”又說:“寅年時將有四百群鬼到人世間大肆散播瘟疫,到那時凡是不信神拜佛的人都會遭到瘟災。那時候瘟疫會傳播得非常廣,不少積德行善的人免不了也會被誤傷,所以派我來監督察詢這件事。”和尚給鬼東西吃,鬼說:“我有我自己的糧食,不能吃的東西。”舍和尚說:“鬼知道的事情多,能不能告訴我,我這輩子怎麼成了出家人呢?”鬼回答說:“出家人本來就是人世間的人,因為你自己的誓願,你自然就出家修行了。”又問了一些生死存亡的道理,鬼都簡單扼要的回答了,而且說了一些很靈驗的事,這裡就不一一記載了。舍和尚說:“人和鬼是兩條不同的路,你到人間既然不是找吃的,怎麼呆了這麼久呢?”鬼說:“這裡有一個女子,應該抓到陰間去。但這女子行善積德非常誠心,這是很難得的。我長時間在人間停留,就是因為這件事。我在這裡給主人家添了不少麻煩,真是太抱歉了。”從此以後,這個鬼就不常現形了。一些到文宣家看鬼的人,只是能聽見鬼說話而已。當時是元嘉十年。到了三月二十八那天,鬼對文宣說:“我只是暫時在你家住,可是你全家都祈求神的保佑,對我這樣敬畏,我怎麼能長住下去呢。”孝祖說:“你儘可以住,但為什麼非要佔據亡靈供桌上的位置不可呢?”鬼回答說:“你家死去的人,都有了自己的歸屬,這個靈座只是空設在那裡的,所以我就暫且住下了。”於是這個鬼就走了。
虞德嚴猛
武陵龍陽虞德,流寓益陽,止主人夏蠻舍中。見有白紙一幅,長尺,標蠻女頭,乃起扳取。俄頃,有虎到戶而退。尋見何老母摽如初,德又取之,如斯三返。乃具以語蠻,於是相與執杖侍候,須臾虎至,即共格之。同縣黃期,具說如此。又會籍嚴猛,婦出採薪,為虎所害。後一年,猛行至蒿中,忽見妻雲:“君今日行,必遭不善,我當相免也。”既而俱前,忽逢一虎,跳梁向猛。婦舉手指撝,狀如遮護。須臾,有二胡人前過,婦因指之,虎即擊胡,婿得無他。(出《異苑》)
武陵龍陽的虞德,旅行列益陽,住在主人夏蠻的家中。他看見有張一尺多長的白紙裹著夏蠻女兒的頭,就把它取了下來。不一會兒,有一隻老虎來到門口又退回去了。頓時又看見何老母把那張紙又裹在夏蠻女兒的頭上,虞德就又把紙拿下來,這樣重複了幾次後,虞德就告訴了夏蠻。夏蠻就和虞德一齊拿著棍子守候在門口。不一會兒老虎又來了,兩個人就一起和老虎格鬥起來。同縣的黃期很詳細的說過這件事。還有一件事是,會稽人嚴猛的妻子出去打柴,被老虎殘害了。第二年,嚴猛在草叢中走路時,他的妻子突然出現了,對他說:“你今天出門一定會遇到禍事,不過我可以幫你免禍消災。”說罷兩人一起往前走,忽然遇到一隻老虎,竄跳著向嚴猛撲過來,他妻子舉起手來分開十指遮護著他的身子。不一會兒,有兩個胡人從面前走過,妻子就指他們,虎立刻撲向兩個胡人,嚴猛終於平安無事。
郭慶之
黃州治下,有黃父鬼,出則為崇。所著衣袷皆黃,至人家,張口而笑,必得疫癘。長短無定,隨籬高下。自不出已十餘年,土俗畏怖。廬陵人郭慶之,有家生婢,名采薇,年少有色。宋孝建中,忽有一人,自稱山靈。如人裸身,長丈餘,臂腦皆有黃色,膚貌端潔。言音周正,土俗呼為黃父鬼。來通此婢,婢雲,意事如人。鬼遂數來,常隱其身,時或露形。形變無常,乍大乍小。或似煙氣,或為石,或作小兒或婦人,或如鳥如獸。足跡如人,長二尺許,或似鵝跡,掌大如盤。開戶閉牗,其入如神。與婢戲笑如人。(出《述異記》)
黃州所轄地區有個黃父鬼,這鬼一出現就會作怪。黃父鬼穿一身黃衣服,進了誰家以後就張開嘴笑,這家人就一定會得瘟疫。這鬼高矮沒有一定,隨著住家的籬笆或高或矮。當地人都非常怕黃父鬼。但這鬼已有十多年沒出現了。廬陵人郭慶之家有一個僕人生的丫環,名叫采薇,